鼠头儿使劲儿叫骂安素拉,“你对天发誓说不杀我的,现在还是要杀我,你说话不算数,你……你他娘的不是人!”
安素拉说,“我只说我不亲自动手杀你,并不能保证你可以活下去,你要怨只能怨你自己胆子太大,连别人的密宗法术也敢偷……”
“连别人的密宗法术也敢偷?这是怎么回事?”徐东当时就心下一惊。
此时连他也茫然了,不知安素拉在说什么,到龙城国后,从赝品符笔到鼠头帮,再到什么密宗法术,这中间的转折太大了,他徐东怎么也明白不过来。
安素拉说,“这中间的情节太曲折了,我一时半会说不太清楚,你先替我把他解决了,回头我再和你细说!”
鼠头儿知道自己命数已尽,绝望地惨叫一声,掏出一把短刃将自己喉咙割断,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安素拉确信鼠头儿已身死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又朝他身上吐了口唾沫,“鼠辈终究是鼠辈,就是死后转世也成不了龙!”
离开龙城国回到铁笼山,安素拉才给徐东解释一些事。
“我不是说过吗?我祖父给我请了一位导师,这导师就是龙城国人,我三岁那年,就跟着导师学习中土文化,四岁时候,导师就让我学习符文。”
“这位导师是个天才,或者说,他在魔法和符咒方面有天才,一个偶尔的机会,他接触到了《沙城令》,此后,他就钻研破解《沙城令》的方法。”
“有一种传言,说是我祖父密令导师破解《沙城令》的,原因是祖父看见司幕府有反叛之心,不得不提防他们一手。”
“导师花了几年时间,果然研究出一部破解《沙城令》的魔法,这部魔法已基本成形,只不过还有待完善。”
“一次,导师回龙城国省亲,其妙地将这部魔法丢失了,而此时,司幕府已得知导师破解《沙城令》的事,逼迫导师把魔法交出来。”
“对于导师所言魔法失窃之事,司幕府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祖父也很怀疑,认为导师是背叛大越国,所以就没有对导师加以保护。”
“我也和你说过的,导师被大越人以除魔为名杀死,其实,是因他秘密研究破解《沙城令》的魔法,司幕府给他弄了个罪名把他除掉了。”
徐东听了安素拉的解释,才多少解除了一些疑惑,“可是,你怎么就知道‘鼠头帮’盗窃了导师的魔法?”
安素拉说,“导师被处死时我才六岁半,可以说童稚未破,我那时就相信导师不会撒谎,他所供述的魔法失窃之事并不是他捏造。”
“这颗种子在我心田埋了这么多年,当我看见穿着灰衣服,留着鼠须胡的‘鼠头帮’成员,心里就突然产生灵感,他们可能在练一种什么功。”
“我好像听导师说过,要破解《沙城令》魔法,需要三十六个鼠年鼠月鼠日生人,我数了一下‘鼠头帮’成员,他们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十六人,刚好够天罡之数。”
“因此,我断定当年偷窃导师的魔法的人,就是那鼠头儿,他把魔法得手后,照着开篇的法门,找到了三十六个鼠年鼠月鼠日生人……”
徐东听到这里,不得不对安素拉折服,这个看上去天真未泯的大越美女,原来内心是这么强大,处事是如此精明而成熟,叫他徐东自愧弗如。
现在,有了品质好点的石墨和丹砂,安素拉准备教徐东练习中级符。
安素拉说,“中级符与初级符比较,主要是能量大小的不同,一张再有灵气的初级符,在能量上与中级符也是没有可比性的。”
“通俗点说,就好比一个壮年男子与一个小孩掰手腕一样,首先他们就不在一个级别,这小孩怎么使力,也是不可能掰过壮年男子的。”
“初级符的能量仅仅够带动符纸本身,中级符可以负重几十斤到几百斤,冲击力也是达到一定标准的,它可以把一块相当大的地皮撼动。”
她接着说,“这还是指一般材料制作的中级符,要是用特殊材料制作中级符,那它还具有相当大的法力,那种符被称为‘法力符’。”
“比如用妖狐的皮制作的中级符,它可以具有一般法器的法力,这样的符箓有‘凌波符’、‘土遁符’、‘御剑符’、‘穿墙符’、‘逃脱符’等等等等。”
徐东虽说对符箓有一些了解,但他仅在典籍中学得一些知识,跟安素拉相比,安素拉可以当导师,他则是一个刚启蒙的学徒。
“不过,现在我们是练习阶段,只用一般材料就行,因为它对材料的耗损是巨大的,用高级材料实在是太不划算。”
安素拉说完,拿出从龙城国换来的石墨和丹砂,放在砚台里研磨起来,她又吩咐徐东在里间取一沓黄表纸来。
徐东将那沓纸放在方桌上,安素拉看了批评他道,“你就这么舍不得多拿点?就我的制符技艺,想制好一张中级符箓,至少先要浪费掉两百张纸。”
安素拉磨好石墨和丹砂,又取出一支大头细杆的符笔,这当然不是制初级符用过的那支。
“我先给你做示范制一张隐身符,在制符过程中,心力一定要稳、要沉、要专、要坚,切忌飘、浮、躁、虚,稍有不到这符就作废。”
说着,她一提罗袖,先运了运气,一双微蓝的大眼半闭半合,形成一种大越族女子特有的美人目,她操起大头细杆符笔,在符纸上比划了一下。
“墨,一定要饱蘸,不允许笔头因欠墨而干涩,俗话说,‘道心有阡陌,笔端凝云雨’,就是指对制符的境界要求。”
安素拉把蘸饱墨汁的笔尖落在黄表纸上,徐东用神识查看,从安素拉的体内,有缕缕灵力往外抽出,然后又捆缚在符笔的细杆上。
灵气一点点朝笔头凝聚,纸上先是有一个蝌蚪样的墨点,这墨点渐渐变大,成为整张符的一个符心,张扬恣意的线条在符心四周展布。
符面氤氲着一层厚重的灵气,把那些张扬恣意的线条隐没了,唯有符心漂浮在灵气之上,像一只欲要游动的蝌蚪。
安素拉放下符笔,好像心力耗竭似的,好半天不能动弹,徐东看着她这一副衰微模样,心里不禁有一丝儿隐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