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呦”,袁城的手指被重重的咬了一口。
“谁让我遇到了一个大呆鹅,骑个车不到十米就摔了两回,你摔也罢了,却为什么要让我心疼”,说着说着,刘波的眼里升起了一层雾气。
“呆鹅好,早知道呆鹅能换来你的眼泪,我情愿做你一辈子的呆鹅”。
“谁要你做呆鹅了,就会骗人家的眼泪”,刘波破泣为笑,不过旋即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不...你不会属于我的”,说着眼泪竟然泉涌了出来,袁城一时手足无措,“好好的,这又是咋了”。
“你不会是我的,现在的我,你会看不起的”,刘波越哭越是伤心。
“不要说,我都知道,你做的,让我感动还不及呢,怎么会看不起,你这个傻丫头”,袁城用围脖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紧紧的搂着她。
“不会骗我?”。
“不会”。
“你会介意我的身子不是完整的吗?”。
袁城迟疑了片刻,看来刘波一直担心的是上次为了救小浩去二龙那发生的事,可要怎么能安慰她呢?
“看来你还是在乎了”,刘波苦笑了一下,无奈道,“谁能不在乎呢,当时我哪怕再有点办法也不会去这样做,这就是我的命吧,怨不得别人”,刘波松开了环在袁城腰间的手。
“别说这傻话,我刚才想的不是这个,以前我已经错过了一次,老天好不容易又把这个机会给了我,我在想怎么能让你过得更开心些”,袁城又把她揽了过来。
“真的吗?”。
“比榛子还真”,看着满不开心的她,袁城故意逗道。“以前都说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说我这算是吗?我失去了看似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却得到比她更珍贵的感情”,刘波偎在袁城的怀里,如小鸟依人般。
“其实这话应该换我来说才是,记得上学那会,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一说话就磕巴,那时只是天天在梦里和你牵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和你”。
“我也是,那时我好嫉妒我姐,却不想命运弄人,我不知是不是要感谢老天呢”。
怀里的刘波诺诺的说着,袁城在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从现在起,要给她一个今生的承诺。
“波,要是我有一段时间没来,你会不会胡思乱想?”。
“你别吓我”,刘波似一只刚刚安稳下来的小鹿,突然又惊了起来。
袁城笑了笑,“傻丫头,逗你呢,看你吓的”。
“以后不可以再胡说啦”,刘波的小拳头在袁城后背捶打着,“我才刚刚享受到你带给我的甜蜜,你这就狠心的吓我”。
“看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记着,到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我,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风不再肆掠,雪也不再纷飞,俩个人一直在静静的享受着重聚相恋的感觉。一直到和她分开,袁城也没有说出自己心里下的决定,袁城知道要是说出来她一定会拦着。
家里,父亲还没有回来,老妈一个人在那摘菜。
“妈”,袁城在老妈身后喊道。从小到大,老妈都很宠他,袁城决定先和她沟通一下。
“回来啦”,老妈没有回头,继续摘着菜。
“我来帮你,看你这菜叶都没摘干净”。
“呦,二子,这雨是打哪块云彩来呀,不是求你老妈啥事吧”
“看您这话说的”,袁城嬉笑道,“不过知儿莫过母,我还真是想和你说点事”。
“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多,说吧,是不是想要钱了”。
“要啥钱啊,妈,我处了一个女朋友”。
“嗯,啊!!”,老妈把手里的菜放了下来,转过身来,“处个也好,省的你一天老愁眉不展的,哪天给妈看看”。
“必须的,您的眼光绝对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是不是值不值儿子去交”,袁城溜了一句 ,“妈,我这个女朋友,以前是我们班的学委,你开家长会的时候可能听说过,她叫刘波”。
“嗯,有点印象”。
“妈”,袁城把声音放低了下来,“刘波家前段出了点事,她爸车祸没了,她妈一下就瘫倒了,她还有个上学的弟弟,家里现在全靠她一人在支撑”,袁城又唉了一声。
“二子,你想做啥就说吧,是不是要妈拿些钱出来周济一下啊”。
“妈,拿钱周济不过是一时的,打小你就说,要我们做个心地善良乐于帮助别人的人,是吧”。
“你就别和老妈兜圈子了,想怎么做直说吧”。
“帮人就要帮到底,我想出去闯闯,凭自己的能力来养活她”。
“二子,不是妈要泼你冷水,外面的风险不是你能想到的,再有,要照顾她,也不一定非要出去啊,还有你的学习怎么办”,老妈正容道。
“妈,学习方面我想过了,这也快到寒假了,课都讲完了,现在就是复习,再有到在外面我也不是瞎闯,大勇哥一直在往广州那跑,我去也是他带我”。
“这事我先不能答应你,等你爸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
老妈的开通,是袁城一直以来的依仗。又哄了老妈一会,直到父亲下班,袁城猫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他俩商量的结果。
“二子,你出来”,外间终于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出来我先看了看父亲的脸色,父亲的脸上一如平常。
“二子,你的事,你妈刚才都和我说了,爸也不是个守旧的人,三岁你爷就走了,六岁我给地主家扛活,十六岁参军,直到现在,你爸我全是凭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所以你要想早立事,我不反对,这两千块钱是咱家的家底....”,袁城跳起来给老爸一个拥抱,爸的话,无形中给他的此行增添了信心。
最难的一步顺利通过,袁城激动的整宿没有合眼。接下就是去学校找老涂请假,然后再去找大勇。
大勇的兴奋不亚于袁城的激动,“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在联系到广州的闻艳后,袁城买的是第二天下午两点多钟的车票,当时还没有直达广州的火车,买的通票需要到北京中转签票。
临走时,袁城跑去了沈霞的宿舍,门上着铁锁,上面落满了灰尘。在楼下的收发室打听到一点消息,沈霞在一个月前就搬走了,去向不明。袁城心中凭添了几分失落,看来她的影子已经在自己心底扎了根。
月台上,大勇哥打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袁城,“闻艳那我通了电话,到时候她会去接你,这有些钱,你贴身揣着,这趟车不太平,三帮四派的什么人都有,留点心眼多加些小心;还有万一闻艳没有接到你,我在里面夹了咱在广州的地址”。
晁博,剑锋,紧紧的搂着袁城,直到发车的汽笛响起,“城子,你他妈的不够意思,把咱哥们留在这,你自己跑了”,哥俩全都流着眼泪。、
“我先去趟路子,回来咱哥们还在一起,记着帮我先照顾下刘波...”。
车启动了,看着频频挥手的哥俩,袁城的眼前一片迷糊。
一九八六年的寒假,袁城结束了校园的生活,独自一人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前途茫茫,虽然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个未知,袁城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向了自己位置。
第一卷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