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第九幅画,就是“孕母”所画了。
巡视完“孕母”巢穴,唐沐认为,这个副本过关的关键,似乎根本就不是灭杀莺姐。
而是消除她心中的恨意。
可如果折磨这些村民就是解脱的话,那莺姐早就能自我疗伤痊愈了。所以……
她知道怎么通关了。
唐沐汇集红线,围拢上自己的脖子,竟是要自我了断?
“不好,这里面有能促使人自杀的幻觉,大家小心!”
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就大喝一声,搞得大家齐齐虎躯一震。
唐沐也是被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外显出自己被吓了一跳。
而是对着这位突然大喊大叫起来的玩家骂了句国粹,并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为了自杀而自杀。不是因为幻觉要自杀。”
被骂的玩家满额头的虚线,“……有什么区别?”
“呃,我们这位叫唐沐的成员,就是这样。她干什么事情,都不会跟你商量的。习惯就好。”
陆正青替唐沐来解释。
但是这个解释,并没有让这位玩家解除疑惑。
“不是,她也太搞笑了……正常人谁会莫名其妙就自己杀自己啊?再说了,她这干什么事情都不跟别人沟通商量,那要是我们因为她的异常举动团灭了咋办?A类游戏没有死亡人数限制……能救一个是一个,已然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她这么乱来,被搞怕的,不还是她的队友吗?”
这位玩家骂骂咧咧的时候,阿宇协会的成员们全都露出了一副您能说就接着继续说的表情。
最好是能帮他们好好“训”一下那位,老是一意孤行,不考虑团队的唐沐小姐。并且声音能大点的话,就尽量大点。似是生怕声音小了,唐沐会听不见一样。
然而,事实证明。
我行我素惯了的人,根本就不会真把他人的评价放眼里。
有一种人,会自负自恋过了头。
永远都是她最牛逼,其他人都是渣渣的心态,傲视着群雄。
“你们在那边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别以为我没听见。”唐沐淡淡地瞥着这几人,面色如常,“我自杀是因为我要变成诡怪,吸取这巢穴里的诡力。一旦我拥有能改造这个巢穴的力量之后,你们就把莺姐控制起来。听明白了吗?”
变成诡怪?
“可你变成了诡怪你就死了啊。”大家惊呼,“我们跟副本NPC是不一样的。他们能吸收诡力,但是我们……”
唐沐压根就没有搭理这位试图阻止自己的仁兄。
她还是我行我素地把红线圈到脖子上。
就在她准备对自己下手时……
星文扯住了她的袖口。
“我是诡怪。我应该可以吸收这里的诡力。”
“你吸不了。”唐沐笃定地道,“你要是能吸,你何必等到现在。”
“那……那你怎么就确定你可以?”
“因为副本就是为了让玩家得不到奖励而存在的。”或许更简单通俗来说,副本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故而事情到了这一步,黑桃Q定然不会让npc来帮玩家通关。
而这一圈人之中,只有唐沐最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你有几成把握?”乔垣也是不赞同她如此鲁莽的作为,毕竟唐沐的精神力对于阿宇协会来说,还挺重要。协会已经失去两个人力了。要是唐沐再……那么这个副本他能得到的奖励,可就远比失去的多。
“五五开吧。”唐沐冷淡回复。“放心,就算我死了,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办什么后事。”
“你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她道,“我喜欢体验新奇。变成诡怪,对我来说,就是一件还算得上新奇的事。而且就算我死了,我也未必是真的死了。”
只要不是被诡怪淘汰,或者是被游戏机制淘汰。便是bug。待到游戏结束,是真out还是假out也都还是未知数呢。
我行我素惯了的唐沐,说话也是厉害。
无视掉周围人紧张的神色。
唐沐将红线绕在自己的脖颈处。
勒紧。
呼吸瞬间就变得困难。窒息、缺氧感席卷了大脑。
但如果是在副本之外的话,这种自己勒自己脖子的办法实际上根本就死不了人。哪怕秉着去自杀的意念,人也很难不去挣扎。最终,人还是会因为骨子里的求生欲,而放弃自杀。
但在游戏里,就不会讲究这么多了。
你要是真的想死的话,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你。
两至三分钟后。
唐沐死亡成功,并恢复了视觉。
眼前只有黑白灰三色。
黑色的是看不见的空洞。灰色是石壁和玩家。至于白色,则是不断在巢穴内徘徊游荡着的诡力!boss可以任意吸收这些诡力,充斥自身。可一般的诡怪,则只能看着这些诡力在自个儿面前晃悠,却没法吸收。
就好似一个钱包空空的路人,在路过一家五星级饭店时,看着一桌桌的美味佳肴,却只能扒在透明的玻璃门窗前,看着它们流口水。
把你给诱惑死了,但你就是不能吃。因为你脆弱的小身板,吸一口就会自爆,直接送你去轮回。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还能在人世间不停地转悠了。
但这些诡力对于唐沐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不能沾染的东西。
精神力强大的,即便是做了诡怪,也比旁人厉害。
她随意张嘴一吸。
这些不停在巢穴里還转萦绕的白色幽火,就都进入到了唐沐的身体里。扩充着唐沐的五脏六腑。
也是在唐沐吸收本属于莺姐诡力的那刻,巢穴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大家吓了一条。
待他们看到此人只是一名佝偻老者,没什么攻击力的时候,大家才暗暗拍了拍胸,微松了口气。
“你谁啊?”
“npc,诡怪,还是玩家?”
不怪他们到现在也没分辨出玩家里面到底都有谁。
50几个人。
才认识两三天。
就算是对着名册表,一个个的背,也背不下来。更不要说每个都对座入号了。
“我叫石三。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石叔。”石叔佝偻着身子。他下巴处的白胡子,已经都快抵到胸口了,可见其年岁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