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香港队主场对阵阿曼的比赛在香港大球场如期举行。
那天,香港大球场座无虚席,紫荆花的颜色遍布在整个球场的每一个角落。
香港的球迷们抱着美好的祈愿和祝福,也抱着一种“求爽”的心情到球场给队员们加油。
他们期待看到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3比0,5比0......球迷们兴高采烈的预测着比分。
似乎在他们眼中,输球是不存在的。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真的并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美好。
令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没人想到香港队会在缺少林寒的情况下客场打败乌兹别克斯坦,所以也没人想到香港队会主场在主场面临着阿曼队如此强力的阻击。
香港队在研究阿曼,可阿曼也在研究香港,而且似乎研究得更加透彻。
足球是圆的,本就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只是发生的概率是大是小的关系。
现在,在香港球迷的眼中,小概率的事件发生了。
他们惊愕的看着比分牌,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原以为会轻松斩杀的阿曼队,竟在上半场以2比0领先。
是的,对于阿曼来说,这一场的胜负,将直接决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竞争小组第一的希望。
群雄逐鹿,前进一步则鹿死谁手尚有契机,后退一步则万丈深渊必死无疑。
生死攸关之际,他们岂能不拼?
香港对的队员们想到了他们会拼,但他们没想到阿曼竟然会这么拼。
当他们进第一个球的时候,香港队还并不在意,以为只是一时疏忽,重整旗鼓追平反超不是问题。
但当他们利用任意球打进第二个球的时候,香港队的队员们才如梦方醒。
我靠,这是TM要输的节奏啊!
再想反击,进攻节奏已然脱节,再难突破对方的防线。
中场的进攻核心萧卓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敢再任性的“胡作非为”,而是竭尽全力的做好前腰的本职工作。
可越是这样,局面反而越难打开。
而这个时候,阿曼的球员们反倒放得很开,打进第二个球的时候,三名前场队员竟排队跳起了该国流行的“甩头舞”。
这庆祝在香港球迷看来有些嚣张和狂妄了,带着强烈自尊心的香港球迷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时候,球迷们开始喊林寒的名字。
是啊,不喊他还能做什么?
落后了,而且是落后两球!
为什么自己家的头号球星还不上场?
等什么呢?
在香港球迷的心中,方严的执教能力从未受到过质疑,但今天,大家却都有点想法了。
领先的话,不用林寒情有可原。
落后两球再不用,这真的没人能看懂了。
而此时,方严却有其他的顾虑。
球迷们不知道,但他知道,林寒前些日子受了很重的伤。
他重视这场比赛的胜负,但他更加的在乎林寒的身体。
甚至对于他来说,林寒的身体比这次世界杯更加的重要。
“你就真的准备这么一直把锅背下去吗?”坐在替补席林寒凑到方严的耳边,“雪藏我的话,球迷不会原谅你的。”
“背锅又怎么样?在林阳天润我又不是没背过。”方严面色平静。
“老爷子,再不让我上,可能咱们真的就没机会了。”
“可是,你的伤病还没有痊愈,我不能拿你的身体去冒险。谁知道阿曼队会对你做出什么破格的举动。”
林寒心中一暖,他明白方严是担心他会在这场比赛加重伤情。
记得前世,自己腿被铲断,林阳天润的高层没有一个到医院去看望他,只有这个白发苍苍的老教练,来看望他,并把多年来自己的心血送给了他。
“如果......你还热爱足球,不妨......不妨尝试去做一个教练吧。”这是方严当时含着泪对他说的话。
他没有给自己曾经的得意弟子买水果和鲜花,他只是把一兜子厚厚的书籍和笔记本送给了病床上的林天。
这里面记载的是他的多年来累计的球队构建方法和管理方案,还有近千场经典球赛的分析报告,这代表的不仅仅是他驾驭球队的方法和手段,还有他的理想和抱负。
然而,那时候的方严只是一名二流球队的二级教练,纵有理想纵有抱负可是敌不过现实和岁月侵蚀。
他年岁大了,快退休了,那片绿茵场似乎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他只好把最后的希望给了林天。
可当年的林天最终没能成为一个教练,他在病床上读了方严所有的书籍和笔记。
可他却始终无法拿到一个教练资格证。
在一些人看来,让一个“瘸子”当足球教练,几乎是不能想象的事。
所以,当年的林天只好成了一个球迷。
“职业”球迷。
想起前世的过往,林寒心中又泛起一丝苦涩。
他看了看方严满头的白发和苍老的面容,心中无比的感动。
可是......我亲爱的恩师啊。
现在的你和前世依然不同,你已成为了香港特区队的正印主帅,而我也拥有了一副媲美“金刚狼”一样的钢铁之躯。
所以,方教练,不要再舍不得用了好不好?
可就在这时,方严慢慢的转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去带带他们吧。”
“嗯。”林寒轻轻一笑,他知道方严此时也没什么办法了。
关键时刻,还得用他。
“记得保护好自己,身体不舒服立刻举手示意,我就把你换下来。”
“嗯。”
“不要过分的带球和突破,也不要太多的跑动。”
“嗯。”
“不要去争顶,不利于你伤口的恢复。”
“嗯。”
“不要和他们做身体对抗,尽量把球分给队友,你要起到一个调节的作用就行。”
“嗯。”
“尽量不要远射或者内切,这种突然性爆发可能会损害到你的肌肉......”
“方教练。”
“嗯?”
“如果要做到以上这些点的话,我觉着这将是我这辈踢过的最难一场比赛了。”林寒略有无奈的说道。
方严一愣,接着意识到,自己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提出了这么多的限制,那林寒上场或者不上场又有什么意义?
这不就相当于把一个武林高手全身都绑上了还点了穴,然后还让他跟人家生死决斗,这让人家还怎么打?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很惭愧的一笑:“我这也是......”
林寒笑了笑,说道:“好吧方教练,我听您的,尽量做到您说的这几点,然后赢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