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带着人,火速赶往了城门处,亲自登上了哨楼查看敌情。
只见不远的大道上尘土弥漫,一伙匪徒穿着护甲,气势汹汹的骑着马,直逼城门而来,若是被他们攻破了城门,刚刚有了些生气的民居就会立即被他们大肆抢掠,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的百姓将会迎来噩梦般的践踏。
边防营大部分都是新兵,训练时日尚短,还不会用弓箭,若是只守在城门里面,只怕会相当的被动,时间长了,人心也会乱,所以必须抢占先机,主动出击!
他紧握着栏杆,对着哨楼下集合起来的兵勇高声喝道:“你们的身后是自己的家园,是你们的父母妻儿,不想失去他们,就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出城迎敌!”
陈明金在底下握紧了双拳,振臂高呼道:“必胜!必胜!”
他的嗓门无比的响亮,新兵们受了感染,也一同出声大吼,“必胜!必胜!”
怒吼声响彻天际,他们才刚刚过上了吃饱穿暖的安稳生活,父母妻儿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这是他们最珍贵的财富,谁也不能夺走!
山道之上,大当家的拥着怀里的苏妍儿,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跟在队伍的后面,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大兴城门了,却不见一丝紧张之色,反倒是在苏妍儿身上上下其手,咬着她的耳垂笑道:“美人儿,你的胆色倒是不小,这般打打杀杀的,你也不怕吓着。”
苏妍儿倚在他的怀中,任他揉搓,娇声说道:“当家的你英武睿智,手下的好汉又个个身强体壮,打个破落的城门自然是轻而易举,有何可怕?”
“好!”
大当家的扬声大笑,搂紧了她的细腰说道:“等此战胜了,我就封你做我的压寨夫人,跟我一起,共享这富贵!”
“多谢当家的。”
苏妍儿声音娇媚的能滴出水来,惹的那大当家的一股邪火都冒了出来,手伸进她的里衣里,一阵乱摸,苏妍儿脸上挂着媚笑,眼睛却是阴沉沉的盯着不远处的城门,银牙暗咬。
陈明金,我要让你看着,我苏妍儿,是怎么亲手了结你的!
前方的队伍却突然一阵骚动,有一人惊讶的喊道:“大当家的,城门开了。”
什么?!
大当家的愕然抬头,看着前面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缓缓的打开,有一身姿挺拔的少年骑在马上,身后是一队拿着红缨枪和棍棒的青壮汉子出现在门口,正怒目切齿的看着他们。
这是,要开门迎敌?!
大当家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姓刘的不是说边防营里吃空饷,根本没人,就剩下些老弱病残,那新任府君虽然招了些新兵蛋子,可那都是流民堆里挑的,连刀都没学会使呢!如何就有胆子来对抗他们这些人强马壮的路匪?!
想送死是吧,成全你们!
他松开苏妍儿,高声喊道:“小的们!给我杀光他们冲进去!城里有无数的金银和女人等着你们!”
路匪们兴奋的吼叫着,发了疯似的朝城门纵马攻来,嘶吼声,马蹄声,脚步声,声声震的人心中发颤,两腿发软。
“取弓箭来!”
裴然喝道,有护卫立即送上一张皮质大弓,裴然张弓搭箭,微眯了一只眼睛,瞄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匪徒,果断的射出了一支利箭。
箭矢如流星般疾冲而去,正中那人的胸腹,他惨叫一声,跌落马下,后面的匪徒避之不及,一下子人仰马翻,整个队伍的速度和气势瞬时减弱了下来。
新兵们顿时信心大增,只听的马上的陈明金大喝一声,“给我冲!”
几乎是下意识的,新兵们攥紧了手中的红缨枪奋勇冲了过去,先刺马匹,等匪徒跳下马来,他们便三人一组,一人拿着长枪在前面格挡掩护,身后的两人掏出袖中的匕首,对着匪徒的心窝狠狠刺下。
路匪们向来是简单粗暴的打法,哪里见过这种阵法,似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地上便已横七竖八的躺了数十具尸首。
新兵们大都是第一次杀人,虽然有些心悸,可看到地上的尸首和受伤的匪徒痛苦的嚎叫,脑中有个意识在逐渐清晰。
这些凶狠的匪徒,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他们也是人,还不如咱们勇悍呢!
这个意识大大的鼓舞了他们,愈发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向着那群匪徒勇猛的扑了过去。
大当家的手下一名心腹见势头不好,立即高声厉喊,“给我杀!敢逃的,立马处死!”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直扑面目,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一头栽落下马,接着他旁边的几个喽啰也随着一支支利箭纷纷人仰马翻,陈明金纵马冲入其中,挥刀砍翻了几个叫喊的小头目,让本就溃散的匪徒队伍更加的混乱不堪。
大当家的见此情景,双眼都要冒出火来,一把将怀里的苏妍儿推落在地,大喝一声,抽出马上的银环大刀,催马向陈明金疾冲而去。
那马风驰电掣,瞬间就来到眼前,明晃晃的大刀朝着头上就要砍下,陈明金身子一弓,躲过了一击,举刀顺势就朝他的腰间猛然一砍。
那大当家的沉迷酒色多日,反应早没有往日敏捷,生生挨了一刀,惨叫着跌落马下,陈明金身后的新兵立即端着红缨枪朝着他的前胸狠狠刺下,鲜血四溅中,大当家的顿时断了气。
那些本就无心恋战的匪徒,见大当家的都一命呜呼,哪里还有进攻的心思,纷纷调转马头,没命的向山间小路逃去。
“胜了,胜了!”
新兵们高声欢呼着,互相击掌庆贺,而陈明金则在一片狼藉的尸首堆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震惊的睁大眼睛,失声说道:“苏妍儿?怎么是你!”
苏妍儿的双腿在乱马之中被踩断,疼的面色惨白,几欲昏死过去,待看到陈明金后,却仿佛恢复了力气一样,拼命的从地上支起身子,扬着一张满是血污的脸,疯了一样的大笑。
“是不是很意外?陈明金,你害我至此,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还有你那个拿命护着的小贱奴,我告诉你,他现在只怕已经没命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哈哈哈······”
笑声未落,便被一支利箭射穿了喉咙,倒在地上,圆睁着双眼,没了呼吸。
陈明金想到她的话,却是心头一凉,转身纵马朝正收弓下楼的裴然狂奔而去。
“殿下,阿重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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