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修在宋清宜屋里坐了一会,毕竟宋清宜这有孕不过月余,又得方雪羽及时照顾,已经没什么大事。
冯月修走后,方雪羽跟宋清宜四目相对,方雪羽正想着要说点什么,宋清宜先说话了,“姐姐,我晚上想去跟冯昭容她们玩。”
方雪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转而一个劲点头,“好啊好啊,我陪你去。”
她很开心宋清宜能从落英殿这个屁大的地方出去走走。
到了傍晚,天刚刚开始黑下来,方雪羽跟宋清宜,只带着月儿跟叶姑姑,出来准备去找冯月修。
金烟和殷儿惯例在房间里扯嘴皮子,碧云不爱出门,于是也守在落英殿里。
金烟在房间里坐了一会,觉得无聊,跟殷儿知会了一声便出门了,说是去看看能不能碰见那猜灯谜的一行人,碰见了也好讨个好彩头。
她出了落英殿,先往内务府那边走了一会,没遇上什么人。又往太后的慈安宫走,倒是碰见几个小宫女,也都不知道冯昭容她们会在什么路上出来。
逛了一会,金烟觉得乏了,就想着回落英殿等着,兴许方雪羽还能想着她们,带回几个灯笼来玩。
这样想着,迈步就往落英殿的方向走。刚走到落英殿所在的路上,就见一行人在下一个路口一拐弯,走了过去。
金烟紧走了几步,跑过落英殿的门口,趴在墙角探头看了一眼,竟然是皇上。
金烟回到落英殿,“殷儿?殷儿?皇上来过了?”她一进来,就跑到房间里。
殷儿正坐在小凳上绣手帕,月白色的手帕,石块巍巍,柳枝盈盈。
见金烟跑进来,她慌忙把手帕压在了一旁的小竹筐下。
金烟心里装着事,还真就没在意殷儿的小动作,“殷儿,我刚才在那边那条路上,好像看见皇上走过去了。”
“皇上没来啊?皇上不知道贤妃不在吗?”殷儿也奇怪。
北溟晟当然不知道方雪羽今天不在。
自从年前他跟方雪羽闹了别扭,他心里就一直不自在。冯昭容要猜灯谜的事,也尽是问太后做主,他是一概没有过问。
这过年的几天,他天天把十七王爷召进宫来,陪他下棋赏画。
北溟晟嘴上说着,是过年这几天,公事不忙,心里想念这个弟弟,故而把他圈在宫里。
其实刘公公心里明白,皇上这是对贤妃的不痛快。过年家宴上,贤妃跟十七王爷同框出镜,对皇上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正月十五这天,十七王爷又被北溟晟拉着吃了晚膳才走。
老十七走后,北溟晟一个人坐在天龙宫。刘公公有心说和皇上跟贤妃的关系,试探着问,“皇上,今儿正月十五,可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北溟晟还当真就被他说得活了心。自己跟方雪羽闹来闹去也有日子了,还真想去当面把这些天的事问问清楚。
今儿十五,借着赏月的由头。灯下美人,月下自然也是美人,今儿这美人说不定就能说几句软和话,把这茬也就揭过去了。
“走,去落英殿…”北溟晟停顿了一下,“去看看容昭仪。”皇上端底还是要照顾点脸面的。
刘公公自然明白,连忙安排小太监,摆驾落英殿。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正月十五可是个热闹的日子,内务府的人出了应付冯昭容那边的要求外,也按着惯例在宫里挂上了大大小小的灯笼,随处都有值守的太监,严防走水。
北溟晟一路走着,各形各样的灯笼煞是好看。刘公公在一旁,“皇上,您看今年内务府采买的这花灯,还真是好看。诶您看,那个捧福的仙子……”
话到一半,刘公公突然想起那天,方雪羽也是仙子捧福的扮相,一下子截住了话头。果然,北溟晟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向刘公公丢过来。
吓得刘公公一缩脖。北溟晟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也被这几句话,加上冷风一吹,变得冷飕飕起来。
到了落英殿旁边的路上,走在一旁的刘公公眼尖,一眼就看到落英殿前站着个人,还是个高大的男人。
刘公公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正着急,皇上显然也看见了这个人。
皇上出行是随从众多,脚步声虽然轻巧,可在这夜晚,也是能听得到。
落英殿前的高大人影一回头,果然,十七王爷。
北溟晟心里恨,却也不知道是该恨方雪羽背叛自己,还是恨十七王爷背叛自己,还是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过来。
他停住脚,阴沉着脸盯着十七王爷。
十七王爷倒是很愉快的样子,向北溟晟走来,“皇兄,好巧。”狭长的狐狸眼,透着要看穿北溟晟的清亮。
北溟晟身为一国君主,自然不会像那市井小民,捉了成双的奸夫**,就扯着嗓子跳着脚骂街。他只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个字,“以后没朕的话,不许再踏进皇城半步。”
十七王爷眼神里的笑意却好像更盛了,但也没多说话,行了个礼就快步离开了。
北溟晟随后也离开了,偏巧这时候,金烟回来,看到了皇上离开的一幕。
金烟和殷儿在房间里讨论了很久,猜皇上应该是想来看望容昭仪,也可能是想来看看贤妃。可为什么会不进来就走呢?她们怎么也猜不出。
直到了很晚,方雪羽跟宋清宜才回来。方雪羽逢至佳节,也想念自己穿越前的亲人,宋清宜也是一肚子牢骚没处讲。
两个人跟冯月修玩得可以说是非常尽兴。冯月修本来就是个随和的人,这二位苦主一样的来了,她也是高高兴兴的相处着。
“主子,”殷儿一直等在院里,看方雪羽终于回来,连忙迎上去。她跟金烟商量好了,由她来告诉方雪羽皇上来过的事。金烟也是怕自己嘴碎,一个不留神再冲撞了宋清宜。
方雪羽看殷儿的眼神,似乎想单独给自己说什么事。可她怕让宋清宜自己先回去,她会起疑心,便示意殷儿直接说出来。
殷儿没办法,犹豫着道,“主子,您和容昭仪走后,皇上来过了。”
话音未落,宋清宜眼里眼见着就有了光。
“但是没进来。是金烟看见皇上从另一条路上离开了。”殷儿一狠心,把下半句话讲了出来。
宋清宜眼里的光,眼见着又暗淡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