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会。谢瑾恬赶忙把水盆放在地上，倒身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龙体康健，千秋万代！”说着一个劲磕响头。

北溟晟纳闷，“羽儿，这人是…你这里的宫女？”

方雪羽心里不太痛快，心里埋怨刚才那两个小太监，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嘴上说着，“这人是方城的八姨太…刚才在御花园回来的路上遇见我，非要跟着回来，说有话要讲，还要我念她的好。”

北溟晟哼了一声。谢瑾恬还在地上跪着。北溟晟问方雪羽，“这人，在方家的时候，帮过你？”

方雪羽也不禁哼了一声。“要不是拜她所赐，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卷了草席子。”

这话一出口，跪在地上的谢瑾恬一个劲磕头，又向前爬了几步，“娘娘！不是这样的！奴婢是心疼娘娘，那时候看出你不是真的身患有症，虽不知你打的什么算盘，却想着图个好修行！”

北溟晟来了兴趣，“你倒说说，怎么个好修行？”

谢瑾恬向上扣头，“皇上明鉴。奴婢在方家一直不受别的姨太太待见，正日冷嘲热讽，自然不想再有姑娘进这火坑。那天娘娘在方府称疾，奴婢一眼看出是个把戏，就想着随了她的愿。”

“说下去。”方雪羽见她停顿，便让她继续讲。

“奴婢本以为是想用传染病吓住方城，好假做尸体被抬出去逃命。奴婢便叫来一个街上卖瓜子的小贩，让他装成游医的样子骗过方城。哪成想，皇上竟然亲自到了。”

北溟晟看了方雪羽一眼，方雪羽点点头，表示她说的话都对的上。

“身为罪臣的妾，你不老老实实在辛者库思过，叨扰皇妃，又是为什么？”北溟晟沉声问。

“皇上明鉴！救救奴婢吧！”谢瑾恬磕头如捣蒜，“那些姨太太都猜出那游医是我招来的，都说我是被皇上买通，然后又弃置不顾。那些女人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到了辛者库更是拉帮结伙地欺负我！”说着，竟然泣不成声。

“你叫什么名字。”北溟晟问。“奴婢谢瑾恬。”谢瑾恬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北溟晟一抬手，叫来两个太监，“你们立刻去辛者库，查查有没有这种事情！”

两个太监领命出去。方雪羽站起来走到谢瑾恬身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

谢瑾恬今儿穿的是辛者库统一的粗布衣裙，深蓝色的面料，还打着补丁，一看就是件旧衣服。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出来上面的血迹。

“没少挨打吧，你怎么惹到叶姑姑了。”方雪羽问。

“叶姑姑是好人。”谢瑾恬抽噎着，“是别人打得奴婢。今儿这主意也是多亏了叶姑姑帮奴婢。为了奴婢，叶姑姑带着我们几个辛者库的奴婢，在娘娘宫外修剪了好几条路的花儿了。”

方雪羽哑然失笑，“你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

“奴婢不敢…奴婢怕还未见到娘娘，就被下人轰了出去。回去更没好日子过了。”谢瑾恬抹着眼泪。

这时，两个太监也跑了进来，“回禀皇上。辛者库众人确实对这个谢瑾恬态度不好。流言甚多，尽是捏造。”

北溟晟脸色和缓了许多。“谢瑾恬，起来回话。”

“奴婢不敢！”她又是连连磕头。方雪羽走过去，把这个趴在地上哭了半天的可怜人儿拉起来，“快起来吧。”

“多谢皇上！多谢娘娘！”这谢瑾恬一看就不太熟悉这宫里的规矩，很多礼仪都是乱七八糟。

“谢瑾恬，你可知道朕在这里。你可是有意要朕知道，好给你做主。”北溟晟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他是皇上，他最讨厌人前做戏要人看这一套。

一句话吓得谢瑾恬又扑通一声跪倒，“奴婢被带到后院，见后院几个金鱼缸里没有水，又积攒了些尘土。想着帮娘娘打扫一下，奴婢以为娘娘跟着那大太监去别的宫了，没想到皇上驾到。”

北溟晟点点头。这人在方府那么聪慧，却并不是个爱耍小聪明的。

方雪羽再次把她从地上搀起来，“皇上，就要这人留在我宫里吧。正好只月儿一人，有些事忙不过来。”

她其实是看准了谢瑾恬这聪明劲，又是个好心肠。毕竟月儿有的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

“你愿意服侍贤妃娘娘吗？”北溟晟问。谢瑾恬又一下子跪倒，“多谢皇上！多谢娘娘！”

“是我该谢谢你。”方雪羽又一次把谢瑾恬拉起来，“皇上，我还想把辛者库的叶姑姑也讨了来。这里还缺个稳当的姑姑呢。”

她见今天月儿跟那叶姑姑关系也很好，这谢瑾恬又把叶姑姑夸得那么好。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也放心。总比些来路不明的强。

北溟晟自然不会有意见。到了晚膳时候，慈安宫传来消息，说太后要皇上过去用膳。

北溟晟不能推辞，急急离开。皇上前脚走，叶姑姑后脚就来了，月儿见了叶姑姑十分开心。

“叶姑姑，这落英殿的宫女太监大多都还小，这里大大小小的事可就托付给你了。”方雪羽很客气。

没想到这叶姑姑是个自来熟，“娘娘，您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在辛者库啊也有年头了，这皇上这么疼爱一个妃子，可还是头一回听说。”

方雪羽脸一红。可这叶姑姑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奴婢早就猜着，这贤妃娘娘肯定是仙子一般的人物。今儿终于算是见着了。”

叶姑姑脸上那种亲切和蔼，让方雪羽觉得暖暖的。可嘴里却不得不打断她，“姑姑，你来这儿头一个大事，就是教会谢瑾恬这些宫里的规矩。什么是该说该做，什么是不能说不能做。”

叶姑姑点点头，“方城那个案子啊，来的那些丫头太多。一个个又都是曾经擦胭脂抹粉的主儿。这乍一拘起来。一个个惹是生非的能耐大着，也没心思教她们礼数。要是捅了娄子，也只能怪她们自己出门不长眼。”

方雪羽听着，又扭头向谢瑾恬，“你以后就叫瑾恬了，好不好？”

谢瑾恬面露难色。“奴婢以前在方府的时候…奴婢想换个名字…”

方雪羽觉得有道理，歪头想了想，这时叶姑姑插话了，“主子，这丫头在辛者库的时候，就爱绣花，最喜欢殷红色，取这个殷字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