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雪羽不知道的是,就在方雪羽百爪挠心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为了猜出欧阳芳用意绞尽脑汁的时候,欧阳芳正坐在路边的凉亭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还真的就是被方雪羽吸引了,方雪羽不同于北溟王朝其他后妃的一切特质,都成为了欧阳芳倾慕的原因。
欧阳芳远道而来,本来只是怀揣着既定的目的,压根没有想过要在女人身下动心思。
因为在大番国人看来,这北溟的女人虽然勤劳肯干,却也是斤斤计较,也经受不住大番国境内的大风大旱。
就像北溟王朝看待大番国,像是看待未开化的蛮夷。
其实大番国看北溟王朝,也是处处看不起。
这也正常,两个陌生人还总要你说说我,我说说你,何况是两个国家。
而这样一个差异和距离造成的有色眼镜,在这个族群的新生儿出声的哪一天起,可以说是就已经牢牢的贴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是很难去改正的,在长久的偏见之下,人们会逐渐相信那是合理的。
就像有阶级的时候,总有人可以一句话就定了别人的生气。
那样一个大背景下,反抗的人也少了,无礼也变成了有道理的事,这是避免不了。
所以欧阳芳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要和北溟王朝的女人产生什么故事。
可是,那天,与方雪羽的第一场见面就让欧阳芳印象深刻。
方雪羽身上那种不同于之前刻板印象的特质,让欧阳芳简直感兴趣极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欧阳芳一次一次往方雪羽的落英殿跑。
表面上说,只是觉得方雪羽随和,而内心那种想要和方雪羽亲近的想法,是控制不住的,
当然,这些事,方雪羽是不会知道的,此时的她,已经把纸条塞在了袖子里放着的荷包里。
那荷包里还有一支太医给的草药膏,说是可以驱蚊,方雪羽直接将那张纸条放进了驱蚊的药膏里。
因为那药膏油性很大,她知道那油性的物质,一定可以将纸条上的字迹,就算不能消除,也可以污掉。
但是她并没有再次去查看那张纸条的字,而那小荷包也依旧在那袖筒里笼着。
所以当她跟北溟晟说话的时候,她的心情异常的紧张。
她生怕北溟晟问她随身可携带了什么东西,更害怕北溟晟问起那只药膏。
太医院的人曾经向她说过,这药膏是每人都配了的。
北溟晟这种事无巨细的性子,难免会问方雪羽有没有在那药膏带的身上。
更万一,若是要她打开,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看起来像是天意无缝的一次躲藏,实际上有着很大的风险。
不过好在,这次北溟晟并没有太在意这些细节。
而方雪羽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流下的汗水,他也没有看到。
其实在方雪羽跟北溟晟说话的时候,脑子里是极力克制着不去想欧阳芳的事情的。
她知道,只要三心二意,北溟晟细心的性格是一定能够看出来的。
所以,她一定不能想的心里其他的事情。
不过好在,在皇城的这些日子,方雪羽本来就有心事。
在这里的这几年的时光,足以让她学会,将心事好好的在心底隐藏。
以至于当方雪羽接收到信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处理,而是全都存起来。
就像欧阳芳给她这张字条,她只是单纯的接收了欧阳芳这张字条的信息,而没有去思考,欧阳芳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推敲这一天的行程,是一天的事情结束后,方雪羽才会去做的事情。
比如此刻,方雪羽一个人坐在马车上。
外面是秋冬季特有的呜呜的风声,方雪羽的心却异常的平静。
荷包在袖子里逛来荡去,方雪羽两只手放在腿上,宽大的袖子不停地拍打着腿的两侧。
那荷包的质感非常的明显。但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
现在还不是查看那张字条的时候,现在刚刚启程,北溟晟随时有可能安排人过来,来问问方雪羽有没有不舒服或者不适应。
这次旅程的情况,方雪羽必须要确保一个完全不会有人打扰的环境,才能查看那张字条的字是否消失。
或者等到晚上,到了驿站洗澡的时候,再将字条销毁也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方雪羽还在想这件事情还要告诉谁。
一个人想要藏住一件事是很累的,若是有一个人来交流一下,还会觉得轻松一些。
方雪羽想过告诉玉兰,可是玉兰最近的表现,让方雪羽有些不放心。
好好的一个小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漂起来。
自从沉樱彻底变成方雪羽的贴身宫女后,玉兰整个人的状态都会以前不一样了。
玉兰总想把自己摆在叶姑姑那样一个位置上。
可是很明显,无论是资历还是玉兰的心性,都不足以达到那样一个管事姑姑的高度。
所幸,叶姑姑也不跟她计较,由着他的性子瞎折腾。
一开始方雪羽一直觉得,玉兰曾经在合怡宫,受到祝采萱的压迫。
现在终于有机会帮助别人了,做的事情,飘一些,也有情可原。
现在看起来,玉兰有一种变本加厉的趋势。
给方雪羽的感觉,就是玉兰早晚有一天,要顶替他的位置。
可告诉叶姑姑,方雪羽心里有些不放心。
毕竟叶姑姑是皇城里的老人了,甚至还在辛者库呆过。
对这皇城里,盘根错节的关系,可以说比方雪羽自己还要清楚。
虽说叶姑姑这段时间,一直在忠心耿耿的陪在方雪羽身边。
但是这样大的事情,方雪羽有些不敢告诉叶姑姑。
常言说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可是方雪羽现在坐在贤妃这样一个位子上,她的脑袋没有一天不是悬裤腰带上的。
伴君如伴虎,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样一件一旦翻案,方雪羽就必定九死难逃一生的事情。
她必须做到,在仿佛无事发生的同时,认真的思考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