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樱的月银的事情办的很是顺利，毕竟内务府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方雪羽现在是正当红的妃子谁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想着要得罪她？

何况一个小宫女的月银，哪怕是个贴身的宫女，拿的份例的钱也没有多少。

对于内务府这样日进斗金又花钱如流水的地方，添这么一笔账，简直就是不疼不痒无所谓的事。

可以说，就算是玉兰背着方雪羽不知道，自己偷偷来内务府说要添一份月银，内务府的人也不会有半个“不”字。

而且这么点事，内务府的人也不会特意来找方雪羽核实，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虽然，玉兰在合怡宫呆过好多年，合怡宫的宫女太监是最会狗仗人势的。

玉兰也是看多了那些宫女太监，仗着自己是合怡宫的人的身份，拿着祝采萱的名头去内务府耀武扬威，要这要那，内务府的人也从来是敢顺着说。

可这也是为什么方雪羽收下了玉兰，玉兰的内心，还是有些一些自己的坚守。

或许也有些被这样的不公平手段对待过的人，在翻身之后，选择了变本加厉的抱负，感觉整个世界都亏欠她的。

可玉兰却选择了好好过日子，这在方雪羽看来，十分难得。

总有人觉得，生活的重压之下，理应出现玉兰这样仍旧有自己坚持的美好品行。

方雪羽却知道，重压之下，更多的人会选择破罐子破摔，一条路走到黑。

那天晚上，方雪羽把沉暮和沉樱都叫了过来，几个人又再一次重新核对了一遍要带的东西。

全都核对，确保没有错误之后，几个人又在一起吃吃喝喝，直玩到墨川上门来接李月儿。

方雪羽看着觉得有趣，“你们这才几天，离开这一会就受不了了？”

墨川毫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一下就环住了李月儿的腰肢，满脸都是抱得美人归的自豪。

墨川走后，他抱着李月儿那满足的神情却在方雪羽心里挥之不去，她又羡慕起来。

叶姑姑似乎看出方雪羽的心思，赶忙说到，“娘娘，这么晚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告诉方雪羽，天太晚了，您就别又气冲冲去辰佑宫没事找事了。

方雪羽看了叶姑姑一眼，对于自己的心事就这样轻易被看出来，心中感到有些懊恼，可她也知道叶姑姑说的没错。

玉兰多多少少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搀扶着方雪羽的手，一个劲在暗中使劲，想要吧方雪羽往房间里拽。

方雪羽却不想这么快进屋。

她站在天井里，看着天上龙灵灵的月亮，忍不住轻轻的哼起歌儿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到这样的月色，想起“明月几时有”这首歌，实在是太理所应当不过了。

方雪羽唱歌并不好听，从来不在调上。

只不过这次，没有人再知道这首歌本来的曲调，听到的，只有凉津津的歌词，和歌词中的月亮。

叶姑姑似乎被这歌儿打动的最深，方雪羽哼唱着扭头看时，叶姑姑眼角甚至有泪滴。

方雪羽走过去，抬手轻轻抚过叶姑姑的眼角，手背上的凉意和凉风裹在了一起。

“想起什么了。”方雪羽止住歌声，轻声音问。

叶姑姑的神情，似乎已经从刚才那种幽怨的哀伤中走出来，她收敛了那种忧伤，转而有些疑惑的看着方雪羽。

“这是什么歌？”叶姑姑问。

方雪羽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半晌，她笑笑，“瞎唱的。”

叶姑姑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月亮，“奴婢，想起娘娘当年那位奶妈来了。”

方雪羽没有反应过来叶姑姑说的是谁，不过脑海中的记忆还是应声翻滚起来。

方雪羽想起来，似乎这位“方雪羽”最早进宫的时候，身边唯一的一位熟人，就是那奶妈。

只不过方雪羽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时间走到现在，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方雪羽对于自己继承过来的这部分记忆，是越来越模糊。

有时候方雪羽都要特意找一个没事的时候，去推演曾经的事情。

现在叶姑姑突然提起那之前的旧人，虽然想法大概是“方雪羽”最初是到过辛者库，哪怕没到过，奶妈肯定叶到过。

只是方雪羽怕说多了再说漏嘴，便及时打断了叶姑姑那或许已经是潮水一般的记忆。

方雪羽再一次看看天上的月亮，没再说话，转身进了房间。

玉兰在方雪羽身后，几步赶上了叶姑姑。

玉兰在后面轻轻拽了一下，叶姑姑回头，“怎么了？”

玉兰说到，“娘娘方才唱的，好好听。”

叶姑姑点点头，那样的曲调，与北溟王朝传统意义上的那些心律并不相同。

玉兰又说，“你去求求娘娘，让娘娘教教我好不好。”

玉兰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叶姑姑。

“你怎么不自己去？”叶姑姑不解，这讨月银自己不去畏惧算了，怎么这种事自己也不去？

玉兰说到，“您就别拿我开心了，刚才……那您又不是没看见。”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面子了？”叶姑姑问道。

玉兰有些抹不开，扭头跑去了后院。

叶姑姑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进了房间。

方雪羽正半倚在床上，见叶姑姑走进来，问道，“在外面跟玉兰说什么？”

方雪羽进门来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叶姑姑和玉兰跟进来，直到她俩可能是在说什么，便自己先上了床。

叶姑姑说到，“玉兰说想跟您学您刚才那首歌，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别的这样的好面子。”

叶姑姑说话夹带私货，她也是希望方雪羽能注意到玉兰的变化。

只不过方雪羽还真的不是很在意，她觉得一个小丫头有这样的面子上的需求是非常正常的，正常的就像每个人都想吃好吃的，都想挣大钱。

那即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爱面子也是个非常正常的需求。

即便是这样的行为，给她自己已经造成了不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