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羽的心思却一点都不在这位皇子的身上,她对于这位“游手好闲”的欧阳芳并没有什么好感。
欧阳芳滔滔不绝地讲着,然后把铃铛往方雪羽眼前递过去,“贤妃娘娘,这个送你了!”
“啊?你不是说这个很贵重?”方雪羽正在愣神,被欧阳芳一句话惊到了。
欧阳芳的表情变得十分真诚,“贤妃娘娘,我真的觉得您是这北溟王朝最特别的女人,简直像我们大番国草原上最英雄的女骑手。”
欧阳芳一边说着,一边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好像已经在脑海里浮现出了方雪羽穿着大番国骑马装束,正驰骋在他家长的草原上。
方雪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胡说些什么?”她虽然也知道这大番国的人爽朗不羁,可也不能到这种程度吧。
欧阳芳好像对于方雪羽的拒绝一点也不在意,“贤妃娘娘,您就收下吧,这些天来,我看着您为着别人的事操劳,对您真是又爱慕又敬仰………”
就在这会,一个宫女突然迈步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来的人是琪珠,方才淑妃祝采萱在合怡宫里盘算着月儿这几天就要大婚了,便想着让琪珠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祝采萱当然不是突然觉得自己要做点好事,她是希望方雪羽能一时感动放她一马,好在北溟晟离开皇城之前解除禁足。
若是皇上直到离开皇城都没有取消对祝采萱禁足的这个惩罚,那好不容易她祝采萱可以自己在皇城当家做主的日子,岂不是就白白浪费掉了。
琪珠当然也是为了她的主子着想,祝采萱肯低头向方雪羽服个软,琪珠也觉得很好很欣慰。
毕竟祝采萱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也真的怕祝采萱有一天惹恼了方雪羽。
祝采萱要是倒台,她琪珠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琪珠就来到了落英殿。
也是不凑巧,院子里没有人,叶姑姑跟玉兰都去月儿那里凑热闹了,琪珠就畅通无阻地到了方雪羽门口。
方雪羽跟欧阳芳就在窗边的桌子旁,琪珠进来时,正好就看见欧阳芳把铃铛往方雪羽的手里塞。
琪珠虽然跟在祝采萱身边已久,也见惯了平日里祝采萱待别人那刻薄的手段,按理说琪珠应该已经锻炼成一个沉稳不张扬的宫女了。
可也不知道是眼前这一切太过于出人意料,琪珠还是脱口而出了一句责问。
欧阳芳倒是不觉得什么,方雪羽却是吓得一身冷汗。
方雪羽猛地往旁边迈了一步,一抖手甩来了欧阳芳的拉扯。
“你来做什么,为什么无人通禀。”方雪羽心里已经砰砰跳着,几乎要冒出嗓子眼,可还是努力平稳着自己的语气。
平日里方雪羽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和和气气的,这样的情绪压抑之下,让方雪羽的声音显得有些阴郁。
琪珠倒还真的被方雪羽这个莫名其妙就起来的气势给吓住了,连忙行礼,“琪珠见过贤妃娘娘。”
方雪羽并没有立刻让琪珠站起身,她也不说话,冷冷地盯着琪珠低下头时,从水平位置仅能看到的鼻尖。
琪珠等了一会,见方雪羽没有说话的意思,也没觉得什么,平时祝采萱喜怒无常时,这样冷落或是说挤兑琪珠也是家常便饭。
琪珠继续躬身说到,“贤妃娘娘,我家娘娘让奴婢来问问您,过几天月儿姑娘大婚,可有什么我们合怡宫帮得上忙的。”
琪珠的语气十分的恭敬,这让本来想要拿话好好教训一下琪珠的方雪羽,火气一下子就减了一半。
方雪羽不知道的是,大家只知道这皇城里,脾气最爆最臭的是祝采萱,却没想到能伺候祝采萱这么多年的琪珠,又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
要知道,这些年有意无意的积累经验,琪珠对于怎么能最快最有效地哄一个人高兴,已经是十分擅长了。
琪珠虽然低着头,眼睛却能撇到方雪羽的胸口的位置,她明显就看到方雪羽的胸口起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剧烈了。
琪珠微微放下一点心来,出了着落英殿的事就等出去再说,现在先稳住方雪羽最是要紧。
方雪羽平稳了一下心神说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转告淑妃娘娘,本宫谢谢她的好意。”
方雪羽说完,又把眼神落在琪珠身上,“你是叫琪珠吧,在这皇城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可有点分寸?”
琪珠依旧低着头,脑子里电光火石,只轻轻说了四个字,“各为其主。”
方雪羽笑起来,“各为其主?好个各为其主。淑妃娘娘胆大心细,果然连身边的人说话也是这样滴水不漏。你走吧。”
琪珠有点不敢相信,方雪羽会这么轻易地放自己离开,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到方雪羽依旧瞪着自己,连忙把头低下。
“娘娘,奴婢……您为什么肯就这样放奴婢走。”琪珠忍不住问出来。
话一出口琪珠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说点什么不好,偏偏要强化一下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事”的这个印象。
琪珠恨得直掐自己的手指,纳闷怎么在这个贤妃娘娘面前,自己什么话怎么都说得出口。
方雪羽抬手握了握琪珠的手,“好好的手,你再掐下去,淑妃就要怀疑本宫虐待你了。”
方雪羽其实想的很简单,就算让琪珠现在保证自己不会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或是不会添油加醋地说出去,可是谁又能保证她这不是权宜之计。
等出了落英殿,谁还能去琪珠嘴边上把守着不成。
与其落个难缠的恶名,还不如和平地把琪珠送走,这样琪珠走了之后,说不定还能念自己一个好。
“你走吧,本宫不为难你,去淑妃那里,尽你的职业就好,本宫自有对策。”方雪羽说着微微一笑,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琪珠千恩万谢,又了磕个头,转身跑走了。
琪珠消失在大门口,方雪羽等了一会见不再有人出现,刚才强撑起来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气,扭头不满地看着欧阳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