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羽坐在桌子旁,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心里想着,这皇上家的茶叶,还真是比给自己的那些还要好一些。
玉兰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偶尔有小太监探头,假装不经意地打量一下玉兰的脸。
玉兰这些天也是习惯了旁人的眼光,也不在意。
只是方雪羽也不知道,玉兰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只不过假装不在意。
过了很久,有小太监畏畏缩缩地走过来,“贤妃娘娘,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是您先回去,还是小的去天龙宫那边知会皇上一声?”
方雪羽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本宫再等一会吧,皇上应该也快回来了。”
小太监依旧满脸带笑,他好不容易大着胆子来跟这位皇城里的大红人说话,自然不想这么轻易地就结束这场对话。
可是他一时间有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显得自己有聪明伶俐又拍马屁拍得不着痕迹。
“没想好话怎么说就一边呆着去。”玉兰看不惯这人的样子,语气很不客气。
小太监被这话噎住了,一时愣在原地。
方雪羽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掩着嘴轻轻笑着,“怎么皇上身边的人也这样呆。”
正说笑着,北溟晟从外面进来,他往辰佑宫这边来时,便听小太监说,贤妃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贤妃,你怎的来了?”北溟晟很开心的样子,上前拉住方雪羽的手。
方雪羽向北溟晟行礼,一边说,“皇上,臣妾并没有等的太久。”
北溟晟注意到了旁边的小太监,“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小太监大概是平时并没有什么机会跟皇上说话,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方雪羽在一旁解围,“皇上,他是看臣妾在这里坐的太久,来给臣妾解闷的。”
小太监顿时流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来。
北溟晟虽然不太相信,他看看方雪羽,见方雪羽眼角还带着笑意,便回头对小太监说,“好啊,平时也不怎么见到你,却还有哄人开心的本事,领赏钱去吧!”
小太监自然是千恩万谢的磕头谢恩,跑到下面找今日当值的太监头头讨赏钱去了。
小太监走后,北溟晟拉着方雪羽的手,两个人坐了下来。
北溟晟眼睛不错神地盯着方雪羽,看得方雪羽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皇上,您看什么呢?可是我脸上沾了饭粒不成?”方雪羽开玩笑。
她知道北溟晟心情不好,所以看到他现在还有笑意,便努力开着玩笑想逗他开心。
北溟晟一边安排穿膳,一边让闲杂人等都退下去。
他知道方雪羽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若不是有事来找自己,才不会巴巴地在辰佑宫等这样久。
方雪羽见北溟晟这样,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必在装模作样,便开门见山地说,“皇上,今天是刘公公来找我……”
“他找你做什么?”北溟晟问。
方雪羽看看并没有人进来,压低声音说,“他说,皇上近来瞧着总是皱着眉头,便央我来宽慰宽慰你。”方雪羽说这话是眉眼带笑,像是说着什么玩笑话。
北溟晟脸色一沉,以他这些年接触宫妃也好,跟大臣打交道也罢,已经是个十足的阴谋论者,他听方雪羽这样说着,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总管太监是方雪羽**,见自己情绪消极,便借着安慰自己的由头打探消息,或是另有目的。
这样想着,北溟晟的眼神不由自主就变得凛冽起来,看向方雪羽的表情也变得古怪,拉着方雪羽的手也在下意识微微用力。
方雪羽早就想到了北溟晟这样的反应,虽然还是不免觉得寒心,却仍然认为这是一个作为帝王的人该有的警惕。
其实她也想了很多种开场白,比如太久不见好生想念云云,但转念一想,觉的北溟晟并不会是一个买这种账的人,所以还是决定老老实实说实情。
北溟晟不说话,可他的脑子并没有停留在第一瞬间的猜测上,他看着方雪羽平静的面容,本来在一瞬间就已经冻住的心,一点一点软下来。
方雪羽也不说话,她知道这种事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与其忙不迭地说些什么“你怎么可以怀疑我”,或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话来,不如让他自己想想清楚。
信任这玩意,本来就应该是在彼此地关系上建立的,而不是什么自证清白,或者赌气然后自己怀疑人生,至少现在的方雪羽是这样以为的。
果然,北溟晟的表情开始缓和,“羽儿,我......”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北溟晟突然语塞,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方雪羽说道,“皇上,你刚才可是在怀疑臣妾?”
“没有!没有......你不要乱想......”北溟晟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就没有底气,声音一点一点弱下去。
“皇上,”方雪羽神色很是认真,“你怀疑我是对的。哪能说我是你的宠妃,便偏听偏信的道理。”
北溟晟没有说话,本就乱成一团的心里,此时更加的混乱。
方雪羽见北溟晟脸色时阴时晴,便继续说,“皇上,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故而没有直接去天龙宫,而是到了这里等着皇上,就是怕会有人说闲话。”
正说着,几个宫女鱼贯而入,端上来了一些小菜和一大碗汤。
宫女退下,北溟晟指着汤对方雪羽说,“你尝尝这汤,是太医院给的食补的方子,说是益气安神。”
“皇上,我跟您说正经事呢!”方雪羽见北溟晟要转移话题,有点不开心起来。
这下北溟晟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好端端的不吃饭,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我在这里坐了这许久,自然也想了很多,我知道你这些天在发愁什么。”方雪羽说道。
这话听来,就是更加的刺耳了。
北溟晟脸色却没什么大的变化,“羽儿,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此话一出口,北溟晟从进门开始端着的帝王架子也终于溃破了一个小口,变成了那个像泄了气的皮秋一样的北溟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