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最后一声哀嚎，人已经断气，碎蜂随手一丢，现场满地都是尸体。
血在地面缓缓扩散。
她面上的表情没有太大波动，依旧是冰冷如霜。
说与不说，这些人的下场都是死。
违背静灵廷制定的规矩，从外流魂街闯到这里，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在其他人面前，也不知是多么猖狂。
她从事这一行，深知人心的黑暗，或许有个别好人。
但太少了。
少到她不愿意费心思去分辨。
她瞬步前往白石那里。
笑声不断。
相较于碎蜂的严刑逼供，白石的手段更温和，就是让人挠痒痒。
效果不是很有效。
“你在干什么？”
碎蜂恶狠狠瞪一眼，只觉得他在摸鱼，一点都没有干劲，谁审问用这种小儿科的玩意。
白石刚想回答，闻到她身上那股子浓浓的腥味，手捏着鼻子道：“你身上好臭啊，在鱼摊摔倒了？”
碎蜂冰冷的表情瞬间瓦解，闪过一抹娇羞红晕，随即变得更冷，怒道：“让开，用你这种方法要审到什么时候，看我的办法。”
说罢，她上前，一脚踩断大笑人的脚，笑声立刻转为哀嚎。
那尖锐的声音，不逊色于杀猪。
听得白石心肝颤。
他最讨厌听这种惨叫声，不光是人，任何生物的惨叫声听在耳中，都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完全无法理解，世上为什么会有变态喜欢听他人惨叫，那种掺杂着绝望的声音就像刀子，刮在人心上。
白石果断离开这里。
到达街市外的一座山顶，释放些许灵压，抬头望天看树林，大自然的美景让心灵变得宁静。
等一会，他察觉到狛村左阵的灵压波动，看见一把四十米长的大钢刀被一只手臂挥舞，狠狠噼在街市。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街市都炸开，似乎有个小型核弹落在上面，尘土翻腾而起。
碎蜂瞬步返回，“哼，多此一举。”
看样子似乎和狛村之间有点矛盾。
白石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说。
狛村左阵性格正派，自然是看不惯碎蜂严刑拷问的手段。
一方面是道德，一方面是实用，两者之间谁对谁错，真想要辩论的话，各自都有道理。
他不想插手这种矛盾，只能选择冷处理。
少许，狛村左阵瞬步到达山顶这里，秋田犬般的狗头满是严肃之色，“碎蜂队长。”
“我不想和你谈正义的话题。”
碎蜂一口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满脸冷色道：“据我得到的消息，七十区有一伙人在招揽兵力，试图对静灵廷发起进攻。
有不少人被诱惑前往，我猜应该是平子真子他们。”
“是嘛。”
狛村左阵咽下自己的话，大敌当前，内部还是要避免矛盾。
白石心里很奇怪，假面军势真打算进攻静灵廷？
不对啊。
“你这个消息不会有假吧？”
“这是我拷问不同人得出的相同话语，地点就是在七十区的邙山那里。”
碎蜂对自己拷问的手段很有信心，眼眸微眯道：“先看清楚有多少人，再决定是打还是通知山本总队长。”
“好吧。”白石答应，心里的疑惑还是没解开，总觉得哪里有差错，又无法掌握是哪里。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想那种没头绪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
“出发，”碎蜂很自然地发号施令，瞬步前往七十区的邙山。
西流魂街七十区已经是相当靠后，灵子密度变得较为稀薄，自然的环境呈现两极化。
有的地方生机勃勃，有的地方是寸草不生。
邙山是山，却是一座荒山，表面没有任何植被，从半山腰开始，便有天然的窟窿存在，数量不少，将山腰以上的部位，变成类似于蜂巢的模样。
人稍微施加一点手段，就能形成基地。
正是这个便利的条件，才会在九月十三的下午，被当做反死神联盟的大本营。
这个联盟的成员大多是外流魂街的人。
他们见识到前面的繁华，已变得不再想要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外流魂街。
可他们又明白，死神只要腾出手，必定会将他们重新赶回到那个蛮荒之地。
不想回去又打不过怎么办？
只能选择聚集在强者的身边。
眼下的邙山，人数已过万，并还在持续增加。
在邙山的腹地，篝火加美酒，人声鼎沸，打架斗殴的事情经常在这里发生，偶尔会闹出人命，也没什么人会管。
反死神联盟的组织很松散，对底层没约束。
高层没约束，却有潜规则在那里，彼此都不会随便动手。
“咕噜噜，”一位身高近三米的壮汉大口喝酒，眼眸直勾勾盯着上面侧躺的男人。
那人一头金色的掩耳长发，发型是娃娃头，面上的表情慵懒，半点都没有想要干大事的冲劲。
“平子老大，该来的人都差不多来了，我们何时进攻静灵廷？”
壮汉忍不住询问。
平子真子用手指卷着鬓发，懒洋洋道：“别着急，就目前这个兵力，想要进攻静灵廷是不可能的事情，耐心等等。”
另一人开口道：“关键是人太多，食物供给跟不上，再不去劫掠的话，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啧。”
平子真子没继续卷着鬓发走神，从侧躺改为正座，双手交叉抵住下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不如开个会，讨论一日三餐的问题。”
“平子老大！”壮汉不满地叫一声。
“嗨，嗨，”平子真子不耐烦地回应，心里暗暗叹口气，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陪这些家伙玩过家家的游戏啊。
想到这里，他脑中又浮现出另一个笑容懒散的家伙，手挠了挠头，吐气道：“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全员出动吧。”
“噢！
”壮汉高声呼喊，命令一层层传达，整个邙山都回荡起人们兴奋的叫声。
密密麻麻的人从密密麻麻的窟窿钻出，看起来和一大群蚂蚁离巢差不多。
平子真子手勾起斩魄刀，不紧不慢朝外面走，兴奋的叫声逐渐消失。
邙山之外，空旷的岩地之上，三道身影站在那里，秋风卷起沙尘，卷起羽织末端。
外白内黑。
“真让人怀念啊。”
平子真子感叹一句，手拔出斩魄刀前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敌人就在前方，给我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