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尽动了动身侧的手,没忍住抬手rua了一把顾乔柔软的发顶,“师父,你怎么这么可爱。”
顾乔拉住他的手,从头上扯下来,“夏,侯,尽!”
师父的威严何在!
一阵泼水声传来,波摩趴在码头上,鱼尾一甩一甩拍打这水面,蓝色的巨大鱼尾光影绚烂,身后的月亮大如玉盘,倒影在海面上,随着水波荡漾,像是碎玉醉波逐流,彷佛一幅构图惊艳的油画。
几缕湿漉漉的蓝发粘在颊边,衬得肤色比月色更莹白。他虽闭着眼睛,却令人无限遐想若是睁开眼睛该是怎样一张惊艳绝伦的脸。
顾乔突然想起刚刚和夏侯尽说的话题,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波摩的脸。
眼前突然一黑,夏侯尽伸手捂住了顾乔的眼睛,他倾身附在她耳边,声音暗哑,带着几分克制,“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别人,让人误会了可怎么好?”
顾乔拉下他的手臂,回头问:“误会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夏侯尽微愣,什么?
“他确实长得挺帅的。”
夏侯尽:“…………”
波摩看到夏侯尽也一起来了,选了一半的心也放了下来,有点激动地想挥手致意,却被夏侯尽如冷箭般的视线冻结在原地。
咋了这是?
自己上次被他欺负地这么惨还没说什么,大大方方不计前嫌,他这是什么眼神,感觉自己偷乐他的大宝贝一样。
见顾乔向他走来,他晃了晃脑袋回过神,开门见山,【我母亲在水下溶洞,有点深,你们能憋十五分的的气吗?】
十五分钟?
顾乔无语,“我们是人,不是鱼。”
波摩有点失望,正想告诉他们他准备了潜水装备,就看到顾乔拿出两张符纸,一人一张贴在她和夏侯尽的身上,说道:“气憋不了那么久,但我有潜水符。”
潜水符?还有这种符纸?
见波摩疑惑,顾乔像个显摆自己聪明孩子的父母,一脸骄傲解释道:“这是我家阿尽画的,将避水符和清风符融合在一起,绝吧?”
波摩:…………绝!
夏侯尽垂眸看着顾乔,笑道:“是师父教的好。”
“也靠你天资聪颖,举一反三。”
波摩觉得没眼看,这师徒俩真是一点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下水后,波摩在前面带路,顾乔和夏侯尽跟在后面。
交人在水中的速度真是人无法企及的,波摩随便一个摆尾,就嗖得滑出去上百米,为了不让人掉队,波摩得时刻注意,小心不要把自己滑出两人的视线之外。
夏侯尽的游泳姿势看不出是什么姿势,只觉得优雅从容好看,自在地好像在逛自己后花园。
没见他怎么动,但总是和顾乔保持着同步。
顾乔不怎么会游泳,完全是仗着玄学下水,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在水中完全是狗爬式地前进。
见她脸上露出挫败的表情,夏侯尽握住她的手,默默十指相扣,顾乔疑惑地望过去,就听到夏侯尽传音入耳。
“师父,你想不想超过他?”
顾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前边是摆着鱼尾的波摩。
顾乔下意识地点点头。
“师父,抓紧我。”
夏侯尽狡黠眨了眨眼,两人交握的手紧了紧,顾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出去。
不知道夏侯尽是怎么做到的,两人像一支水箭倏然射了出去,一个眨眼的工夫就穿过波摩的身边。
波摩:…………
什么东西?
等看清是什么东西过去了以后,波摩奋力追了上去。
【你们俩要去哪?】
“救你母亲啊。”
【那不应该跟着我吗?】
“哦,忘了。”
波摩:…………
【错了!错了!方向错了!】
夏侯尽刹住,“废话什么,还不带路。”
波摩简直气炸了,【跟我来!】
“师父,还要体验体验这种速度吗?”
顾乔故作矜持地点点头,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比马路上飙车刺激多了!
夏侯尽冲着波摩挑衅地笑了笑,“你快点,别又被超了。”
波摩:…………
【就怕你跟不上!】
“你忘了我那天是怎么把你捉住的?”
波摩:…………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那天是我轻敌了,没有人能在水中赢过交人的速度!】
“话别说得这么满,一会打脸。”
【我要输了我就学狗叫!】
…………
三分钟后。
波摩的世界崩塌了。
明明他一直领先,没想到在入洞的最后一秒,居然被反超了。更讽刺的是,人家手里还带着个拖油瓶。
夏侯尽居高临下望着他,“叫吧!”
波摩自闭了,他丢尽了交人一族的脸!!
顾乔打了个圆场,“算了,毕竟人家是残疾人。”
波摩差点被怄出血。
“你不用觉得丢人,你只能算个半交,速度自然不如交人,也不算丢交人的脸。”
Biu——会心一击!
伤口撒盐式安慰,真的没有必要!
算了,毕竟有求于人,不跟这两个魔鬼计较了。
【先救我母亲吧。】
波摩带着他们往里走,这是一个巨大的海底溶洞,里头居然有空气。
一路上有一些生活用具,显然,波摩和那雅一直生活在这里。
穿过一条长长的窄道,出口处豁然开朗。是一个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溶洞。
溶洞中央躺着一个女人,一头长及脚踝的银发,连卷翘浓密的睫毛也是银色的,她表情痛苦,身体时不时抽搐蜷曲,似乎在经受着什么痛苦。
虽然有些变了样,顾乔还是认出了她绝美的五官,跟幻境中一样年轻美丽。
她的周身围绕着一圈圈金色的光圈,上头浮动的梵文,绕着那雅,急速转动。
她的身体澹得都能穿透光线,一幅随时会消失的样子。
波摩不忍看,他握了握身侧的拳头,这个阵法他进不去,无法帮母亲分担痛苦。
【又开始了,每天都要经受这样的痛苦,一天两次,一次极炎,一次极寒。】
那雅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惨叫声,她痛苦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顾乔有些佩服她了。
灵魂上的痛苦可是肉体上难以比拟的,这种地狱般的折磨,她居然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