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华辰睡前那一吻,越女一颗心如同小鹿乱撞般过了许久才缓缓睡去,但终究是心满意足,满怀欣喜地睡去的,清晨起来,倒也算是神清气爽。
华辰同学就不一样了,做了大半晚上的梦,醒来之后还感觉晕晕乎乎地。
实话实说,自从来到这个没有牙膏、剃须刀、发胶的年代,这是华辰第一次在女子的服饰下洗漱。
之前在公子府的时候,一开始倒也有两名面容姣好的侍女每天早晨端着铜盆盛着水来到华辰的房间服饰他洗漱,只是他一直觉得怪怪的,后来在他的一再强调之下那两名侍女也就不再“登门拜访”了。
现在华辰和越女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某人梦中的情景除外),但是两人早已是心心相印了,妻子服侍丈夫,这一点华辰还是能接受的,如果是越女的话,他甚至还很是乐意。
越女从来没有服侍过男子,华辰同样也没多少这样被服侍的经历,两人没有丝毫默契地磨蹭了奖金半个时辰才推开了门。
华辰来到中军大帐的时候,少正倥和郑文忠等四、五名将军早已经入座许久。
见华辰入内,正在和众人交代着什么的少正倥笑着说道:“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原打算今日休息调整一日便好,哪知公子竟也早早地过来了。既然来了,就先坐吧。”
“大将军言重了,这里是宁城,是军营,何来休息调整一说。”华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首位空着的坐席上坐了下来。心想:少正倥这货也太不专业了,都空着位子了,还说什么“原打算如何如何”的。
“诸位已经到齐,公子也在,我就直说了”,顿了顿少正倥正色道:“我们驻扎到宁城也有近两月光景了,我打算今日和越军做个了解,诸位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郑文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先看了看右前方的华辰。
看到郑文忠的举动之后,华辰先是微微一笑,心想这个大个子还是有些以自己这个公子为中心了。这样不好,毕竟早已是通统兵万千的将军了,他自己的主见还是要有的。
而后华辰对着郑文忠点了点头,示意他有什么说就行。
得到华辰的肯定之后,郑文忠起身说道:“启禀公子、大将军,本来依照末将的意思,直接揍他们一顿将他们赶走即可,但是大将军说尽量不要动武,那末将以为不如就地划分。
两军虽已经在边界处对峙了数月,但是大半的沃土还是在咱们的掌控之中。既然争执不下,那不如就在谁手中就算谁的。若是这样都不行的话,那就没办法了,直接干特娘的!”
“话糙理不糙”,少正倥想了想说道:“我虽然说过尽量避免动武,但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不错。还有其它的想法了吗?”
郑文忠坐下后,一位五十多岁,两鬓微白的将军起身说道:“末将自十数年前先王还未被谋害之时便驻守宁城,对越人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屡屡挑衅,我们却按兵不动,想必他们也看出了我们不愿动武。
那么问题来了,越军颇有些地痞无赖的特征,他们一定会就着不放。就算我们想就地划分,他们也不一定会同意,况且就地划分的话我们还占大头,想必他们更加不会乐意。”
老将军说完,在坐的众人皆是面色有些难看。确实,若是遇上完全不讲道理的,打也不行、说也没有,那就有些难办了。
“你们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和越军打过交道吗?”华辰手指轻轻敲着桌案说道:“对面那个公子勾践是怎么说的?”
“有过交流,我甚至还和公子勾践在宁城以南十里处的石林旁见过面。他的目的很明确,吴越双方五五开,以划分之界作为两国详细的国界,继而弥补之前的国界不清。”
“想法不错”,华辰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咧嘴笑道:“很傻很天真嘛。”
之前那名镇守吴越边境的老将军有些不悦地说道:“公子既然如此说,那不知公子可有良策?”
“良策倒是算不上,只是方才听老将军描述越军说他们有些像地痞无赖突发奇想罢了”,华辰耸了耸肩说道:“他们若是无赖,我们只需要更无赖一些便好。”
除了少正倥之外的数人都是在思索着华辰话的意思,少正倥也是一副深思的样子,只是他所想的和众人想的不大一样。
几位将军想的是华辰接下来要说的对策,而少正倥则是在想:这货不会是和自己想一块儿去了吧?
华辰轻咳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索,说道:“你们说双发在边境处已经僵持了数月之久。咱们把姑苏附近的军队都带过来了,那越公子亲自督军,想必会稽城周围的军队也会被他抽调不少。
这么多的人,光吃饭就是一个问题。我来的路上也看过咱们的军队,并没有‘战时兵,闲时农’
的觉悟,那么南边的越军应该也好不了多少。
既然不能自给自足那多半就是要靠后方运送粮草了,我们要做的就是瞅准时机,将这些运送的粮草劫了便是,能抢走就抢走,抢不走就烧了,反正要他们运不到军队就行。
人是铁,饭是钢。好吧,现在铁还不多,但是人多啊,没饭吃他们能不撤吗?争执之地只是一时的,等到我们屯田移民之后,这些争执就不算争执了。”
几位将军在听了华辰有些“下作”但是在后世军事博弈中普遍使用的“断粮战术”后,彼此之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少正倥颇为无奈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心想这货果然跟自己想一块去了。
在这之后,几人就着“劫粮”之事做了一番讨论之后达成了共识——此计可行。
郑文忠等人退下之后,大帐之中只剩下了华辰和少正倥两人。华辰整个人已经将屁股底下的垫子往后挪了数尺,整个人就侧卧在了垫子上,少正倥也不复之前的严肃,单手拄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了”,少正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模样说道:“明明给你创造单独相处的时机,你们倒好,竟然聊起了应对越军的方法,也真是没谁了。”
“什么?”华辰一脸懵逼,心想少正倥不会是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他吧?
“我请越女带着天残成员过来,就是为了从侧面给越军制造麻烦。你之所以想要‘劫粮’,难道不是越女昨晚对你说了什么?”
“兄弟,你怕是想多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这么明显的事情,连你都能想到,我还需要阿青提醒什么吗?”
“……”
“还有,我总觉得那个公子勾践不是个省油的灯,单单靠劫粮多半是治标不治本的,先观望着,看看后续发展吧。”
少正倥摸摸鼻子淡淡地道:“我就真有你说的那么废?”
“废话”,华辰一翻白眼说道:“要不我怎么会刚回吴国就被庆忌给提溜到这里来。”他可不在乎嘴上损一损少正倥。
“……”
正在少正倥无语之间,一个传讯兵快步跑进了大帐之中,或许是不认识华辰的缘故,这个传讯兵直接跑到了少正倥的身侧低声耳语起来。
传讯兵说完后退了几步,少正倥沉思片刻说道:“传令下去,整军、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