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肖博士,苏骞又往前走了几步,进了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一个整个头都缠着纱布的女人坐在病床上,她的嘴里念念有词。
离得近了,能清晰的听到她说的什么。
都是秦舒之前说过的话,而且连语气都一样。
苏骞走上前,问道:“你可是最好的配音员,模彷舒舒说话,应该不难吧?”
女儿用秦舒的声音和语气说道:“爸,你放心吧,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不错,不进行声频分析,没人能听出不同。你放心,只要你瞒过了一个人,不仅能得到一笔钱,你弟弟的心脏移植手术,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谢谢苏先生,只要弟弟能活下去,我愿意拿我这条命换。”
苏骞没接这话,问道:“这是第几天了?脸上的纱布能拆了吗?”
女人立刻接话,“已经半个月了,能拆。”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苏骞亲自帮她拆纱布。
白色的纱布一圈圈落下,脸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透着熟悉。
当纱布全部拿掉,“秦舒”的脸就出现在苏骞面前。
虽然相似度极高,但想要骗过秦舒身边的人不太可能,因为她的气质没人能模彷。
再加上女人的眼神,和秦舒完全不同,只能远远的忽悠对她不熟悉的人。
比如江鹤年。
苏骞将早就准备好的美童递给女人,“徐阮,戴上美童,换上衣服,和我一起出去,用你的时候到了。”
当徐阮戴了美童,穿上秦舒类似风格的衣服,就与她有九成以上的相似度了。
两人从地下的试验基地离开,去了京郊港口。
苏骞之所以选择白天,是想要江鹤年看清楚,因为他的故意不配合,“秦舒”会遭多少罪。
京郊港口就是他的私人地盘,任何人都窥探不到里面的秘密。
所以苏骞大摇大摆的带着徐阮到了江鹤年所在的集装箱。
为了方便他观看,今天的集装箱在最底层。
他问徐阮,“我交代你的都听清楚了吗?若你没演好,可就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徐阮虽然只是一个配音员,但看了无数的戏,自认为比较会演戏。
“苏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差错,只要不是对苏小姐十分了解的人,绝对看不出破绽。”
苏骞对自己选的人还算放心。
他对着徐阮的脸狠狠的揍了几拳,打肿了她的眼睛,又揍青了她的唇角,丝丝血迹流出。
他又抓乱了徐阮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确定一眼就能看出凄惨之后,他上前开了集装箱的门。
江鹤年听到声音,还意外了一下,因为苏骞从没有在白天见过他。
视线移到门外的一瞬间,他就心慌的叫了起来,“苏骞,你这个畜生,舒舒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对她!”
苏骞冷笑,看着床上行动困难的老人,提起徐阮的头发,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
“江老爷子,不是我对舒舒狠心,是她太不听话了,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竟然拒绝救治老头子,还威胁我放了你,她以为她是谁啊,竟然敢跟我叫板,死不足惜!”
说着,他又朝徐阮的肚子踹了几脚,看着她痛到面容扭曲,心里十分畅快。
不得不说,他这些日子在秦舒那受到的气,全都发泄在了徐阮身上。
所以徐阮痛苦的表情,还真不是装的。
她想要对集装箱内的江鹤年笑,可刺痛的唇角怎么也扯不起来。
“外公,我没事,苏骞她不敢杀我,一点点皮外伤,我受得住!”
这话刚说完,苏骞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嘴角的血迹越发刺目。
“你喊一句我打一巴掌,反正你救治老爷子靠的手,而不是嘴。”
“苏骞,你这个人渣,你对江家所做的一切,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徐阮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边,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凄惨的面容。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火烧火燎的疼,想要再顶嘴,却说不出话来。
江鹤年就只见过秦舒一面,压根就分辨不出眼前的“秦舒”是假的。
他只知道他此刻痛不欲生,恨不得替这个可怜的外孙女承受所有的痛。
“苏骞,你混蛋,赶紧放了她!”
苏骞大笑出声,笑声很是讽刺。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代价才抓到舒舒吗?放了她,怎么可能!我要你们相互看着我这你们彼此,然后乖乖的听话。”
江鹤年知道他指的什么,干枯的嘴唇剧烈的抖动着,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其实他能做到提纯“冰梦”,但他不想再作恶,才故意一直失败。
因为他清楚,苏骞不会真的杀了他。
他承受多大的痛苦都能忍受,可当这些痛苦落在外孙女的身上时,他发现自己忍不了。
明知道苏骞不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故意打得这么狠,也不过是做样子给他看。
可他就是不想看到外孙女受伤,不想所有的重担都落在她身上,更不想看到她坚强得不顾自己生命的样子。
苏骞那个畜生,真的做得出只留她一口气的事来。
知道自己迟早会妥协,江鹤年也就不忍着了,立刻说道:“苏骞,我会尽快提纯冰梦的,你不要再丧心病狂的伤害舒舒了。”
苏骞还没开口,脸颊被打肿的徐阮就含湖不清的吼道:“外公,苏骞他不敢杀我,你不要中他的计,你若是敢帮苏骞做坏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苏骞一脚踢在徐阮的膝盖上,她“冬”的一声跪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要不是穿得厚,膝盖就废了。
“舒舒,你不要怪爸狠心,要怪就怪你不识抬举,苏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要,却处处和我作对,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后悔了吗?”
“呸!我章舒的字典里,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章舒?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改姓苏了!”
“改了又如何,我心里只认章舒,你能拿我怎么样?”
徐阮装得太像了,让苏骞差点以为眼前的女人是他那桀骜不驯的女儿。
他一把掐住徐阮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森冷的说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一个死都不愿为我所用的人,对我来说留着一条命也没什么用!”
江鹤年见“秦舒”的脸憋得通红,眼珠外凸,想要过去救她,却因为双腿被打断,动弹不得。
只能滚落到地上后,慢慢的往前爬。
他双眸猩红,怒吼道:“苏骞,我什么都答应你,你赶紧松开她,她真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