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就被安置在酒窖的角落,硕大的一个青花瓷罐,在略显暗沉的酒窖中,格外显眼。
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便知道是秦舒来了。
他的好大哥昨晚给他挪窝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个消息。
在只有十几度的酒窖待了一晚,他早已冻得没了知觉,瘦骨嶙峋的脸又青又紫,想要露出一抹笑,都做不到。
秦舒看着瘦到变形的苏煜,差点没认出来。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之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天吧?
苏骞递给秦舒一把刀子,“去给你的养父报仇吧!”
秦舒接过刀子,直接朝苏煜扔过去。
苏骞脸上的笑在扩大,苏煜的眼里也泛起欣喜,是在高兴自己终于能解脱了。
可刀子贴着他的脸颊飞过,划出一道血痕之后,扎破了一瓶红酒。
玻璃碎了一地,酒香味越发浓郁。
秦舒向前走了两步,笑盈盈的看着苏煜,“想死?哪有这么便宜!我会让你活,好好的医治你,让你延年益寿!”
苏煜如死水般的双眸颤了颤,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现在连死都死不了,只有听命的份。
苏骞见秦舒没杀苏煜,还挺失望的。
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能忍,的确是个做大事的。
他上前两步,“他好歹是你三叔,给他一个痛快吧。”
“爸,大家都是明白人,整这个虚伪做什么,他还是你亲弟弟呢,你不也砍他手脚没商量?
我这人啊,眦睚必报,别人伤我一分,我定百倍的还回去,我就要苏煜生不如死的活着!
爸,你要是觉得养他不方便,就把他送给我吧,我十分乐意让三叔安度晚年!”
苏骞当然不能让秦舒带走苏煜,他曾经也掌管着苏家,知道不少秘密。
“你三叔现在对外是失踪,最好不要换地方,以免生出什么变故。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一个月能来看他一次。”
而这也是一个他预留的对她下手的机会。
秦舒清楚不可能带走苏煜,也就没说什么。
简单的替苏煜检查了一下,确定他死不了之后,就离开了酒窖。
苏骞刚从酒窖出来,就听她问道:“爷爷在哪?”
“在庄园的最里面,比较安静,适合休养。”
苏家庄园占地极广,被建成了一个别墅群。
除了主楼之外,还有好几栋副楼,离的都不算近,需要开车。
从主楼到最里面的副楼,开车用了三分钟。
整栋楼有无数保镖把守,说句连苍蝇都飞不进去都不为过。
看到苏骞,所有人都恭敬的打招呼,“苏爷!”
苏骞理都没理,直接带着秦舒进了门。
里面的保镖更多,想要带走老爷子,可能性为零。
苏老爷子就被安置在一楼,平时由家庭医生苏恒照顾,然后医院会来专人,做定期检查。
所以老爷子哪怕昏迷了两年多,身体机能也没有退化,只是脑损伤难恢复,只比植物人好那么一点。
秦舒先看了苏振华的病例,又详细的帮他检查了一下,最后还借助仪器做了确诊。
“有点棘手,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听到不仅能治,还只需要一个月,苏骞压下欣喜,故作冷漠的说道:“可以,治疗过程你做个计划表,我来配合。”
“可以,爷爷年纪大,需要温和的治疗方法,前期进展会很缓慢。”
“无妨,能醒就好。”
“我今天先施一针,三后天再来。”
苏骞并不是很懂中医,秦舒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半个小时之后,秦舒收了针,而苏振华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之前就做过解释,苏骞也没有再问。
出了副楼,他问道:“舒舒,你现在已经是苏家的人了,有什么打算?”
“爸,你也不用试探我了,我知道就算进了苏氏,我也拿不到实权,所以我有自己的打算,正好也让别人看看,我能在京城立足,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你想做什么?在京城开江氏的子公司?继续研究药?”
“这是秘密,爸很快就会以我为骄傲的。”
说完这话,她就坐进了车里,被苏骞载到了大门口。
从苏家出来,刚过十一点,看着祁战倚在车头,快步走了过去。
“外面这么冷,三哥怎么没坐车里?”
“我早已习惯京城的天气,没觉得多冷,外面的空气还好一些。”
“也是,快中午了,我给希爵打个电话,请三哥你吃个饭。”
相比于在外面请,祁战更愿意买菜回家做。
他觉得自己认的这个妹妹,厨艺比星级大厨还要好。
不过他也知道做饭辛苦,一天能吃上一顿就行了,“好,地方我选。”
是知道她对京城不熟,而且也不可能真让她请。
“好。”
秦舒给簿希爵说了吃饭的地点,没想到他还先一步到了。
景砚看到秦舒,揶揄道:“苏小姐真忙,想要见一面可真难,我还想请你给我爸妈检查一下身体,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啊?”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秦舒是苏家的千金小姐,景砚才会故意这么叫她。
秦舒在簿希爵身边坐下,笑着道:“本来是有时间的,可现在好像又……”
她故意没往下说,景砚急忙接过这话,“好妹妹,可别,我错了,这顿饭我请!”
“地方是我选的,饭钱我来给,谁也别抢。”
祁战发话,景砚就闭嘴了。
他不太乐意和官家的人打交道,条条框框太多,没意思得很。
结果一顿饭下来,他喝醉了不说,还非得拉着祁战结拜,喊人家军哥哥。
人是簿希爵带出来的,他有些头疼的说道:“舒舒,你替我把景砚送回景家,顺便帮他爸妈检查一下身体,我下午还得去一下人工智能公司,就不陪你了。”
“好,我下午正好没事。”
秦舒将景砚送回景家,景瑞夫妇实在热情,拉着她说了好一会话,再加上帮他们针灸,就忙到了天黑。
景夫人不舍的挽留,“舒舒,都这么晚了,留下来吃晚饭吧?”
“不了,祁爷爷身体不好,我最近在给他调养,下次吧。”
“那可说好了,下次一定要留下吃饭,让簿少也来。”
“一定,景夫人再见。”
从景家出来,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带着些许凉意。
秦舒却从未有过的清醒,她看着站得笔直的祁战,笑着道:“三哥,从明天开始,我要光芒万丈了!”
成为连苏家都只能仰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