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鸢要对付苏煜,簿希爵冷漠的神色多了一分认真。
“那就等舒舒来了,我们再一起听听你的计划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苏鸢的错觉,明明落在耳里的声音格外冰冷。
但“舒舒”两个字,却带着无尽的柔情。
就连当初和簿希爵一起长大的沉晴歌,都没能分到他一丝关心,那个曾经是傻子的秦舒,为什么可以?
因为她救了他好几次吗?
是了,如果一个女人能为了一个男人几次三番不要命,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不爱她?!
苏鸢想起自己和秦舒完全相反,是那个要簿希爵命的人,压下心里的酸楚,将装着火舞草的木盒推了过去。
“爵爷,这是你见我的条件,收下吧。”
簿希爵的视线落在并不起眼的木头盒子上,菲薄的唇瓣微勾,“确定是火舞草,而不是要我命的毒药?我怎么觉得苏煜不会这么好心呢?”
盒子里装的是不是毒药,苏鸢不清楚,她只能保证自己没动过手脚。
“爵爷,火舞草从库房里取出来之后,我只打开确认过一眼,并没有动它。
至于苏煜有没有对火舞草做什么,我不清楚,但以他的为人,八成动过。
秦小姐是神医,想来很容易知道这火舞草是怎么回事,爵爷不用担心。”
簿希爵掩住眸底的炙热,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自然不担心舒舒的能力,但我担心你和苏煜有阴谋。”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爵爷都不会相信,但我是真心悔改,想要和爵爷合作。”
“是么?”
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
苏鸢的视线快速的落在门口,然后就看到了有些狼狈,却美得让人无法忽视的秦舒。
她走得不快,能清楚的看到她一瘸一拐。
簿希爵驱动轮椅去到门口,一把将秦舒揽住,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好看的剑眉蹙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心,“伤到哪里了?”
秦舒乖乖的靠在簿希爵的胸口,抬起红肿的左脚,“跳下树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问题不大。”
簿希爵彷佛忘了苏鸢的存在,抬起秦舒的腿,脱掉她脏兮兮的鞋子,手法娴熟的揉着她红肿的脚踝。
“苏煜的人都抓到了吗?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秦舒忍着疼,点了下头,“都抓到,我没有受伤,有惊无险。医学院的内应也抓起来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说完,她扭头看向一脸呆滞的苏鸢,笑着问道:“苏小姐,苏煜的连环计,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声线轻柔,还带着笑,却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了她话里的冷意,心口跟着发紧。
苏鸢看着和簿希爵亲密无间的秦舒,心脏被撕扯着,尖锐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她从来都不知道冷情冷性的爵爷,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呵护,将她视若珍宝。
要说心里不酸,那是不可能的,但她也清楚自己没资格嫉妒。
视线微微错开,她冷然的说道:“秦小姐放心,我现在和苏煜不是一路人。”
至于什么连环计,她是真的听不懂。
秦舒故意和簿希爵秀了一会恩爱,才说道:“希爵,先和苏小姐聊正事吧。”
她晃了晃自己的脚,让他帮忙穿鞋的意思很明显。
苏鸢看得眼睛都红了,是气的。
爵爷清冷矜贵,宛如神祗,秦舒怎么能把他当佣人一样使唤?
秦舒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苏鸢身上,见她一脸愤慨,不由得在心里发笑。
替簿希爵不平?她有什么资格!
“苏小姐看起来好像很生气?是看到希爵对我这么好,吃醋了吗?”
这话撕开了苏鸢的遮羞布,让她内心无比愤怒,脸上却掩饰的很好。
对,她就是吃醋了,还嫉妒得发狂。
但说出的话,却一点都听不出嫉妒,“秦小姐说笑……”
秦舒打断她的话,“我和希爵已经领证,你可以叫我簿太太。”
她故意激怒苏鸢,是为了给她接下来的话作铺垫。
对一个差点害死簿希爵的人,她会毫不犹豫的利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苏鸢感觉心里的那根弦断了,说话都没了力气,“簿太太,你想太多了,我对爵爷只有敬重,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就算有,也不能当着簿希爵的面挑破。
秦舒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希爵这么优秀,我还以为他身边的女人都喜欢他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说话间,簿希爵已经带着秦舒到了桌边。
“桌上的木盒里面装着火舞草,舒舒要验一下真伪吗?”
“要啊,不过我怕苏煜那小人下毒,能劳烦苏小姐打开吗?”
要是没有苏煜的拦截,耽搁她的时间,眼前这木盒子已经被她偷换了。
苏鸢总觉得秦舒口中的“小人”,说的是她。
她将木盒往自己面前挪了一下,毫无心理负担的打开,“我之前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暗器之类的。”
是在说秦舒太过小题大做。
秦舒一点都不在意苏鸢话外的意思,只盯着火舞草看。
看起来像是真的火舞草,但她能彷制出一株一样的,苏煜同样也能。
她拿来一个空茶杯,倒了一杯白开水。
银针在开水了蘸了下,带着水汽的针尖落在火舞草的叶子上,并没有变黑。
看到这一幕,苏鸢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她有些自得的说道:“就算苏煜真的对火舞草动了手脚,也不会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秦舒当然知道,“试一试总没错的,苏小姐方便扯一片叶子下来吗?”
说着,她将装着开水的茶杯推了过去,“放在这里面。”
苏鸢利索的扯了片最小的叶子,放进了茶杯。
白开水迅速变红,颜色似血。
“簿太太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她看了秦舒给簿希爵医治的那个视频,用来针灸的药水,就是这个颜色。
秦舒将银针扔在桌上,笑着道:“对一株假的火舞草,我还真没什么疑问。苏小姐确定这就是采药人卖给地下城的那株吗?”
苏鸢当然不能确定,这火舞草又没有经过她的手。
而且,以苏煜的为人,给她一株假的,完全有可能。
“簿太太,我只能保证这火舞草到我手里之后没有被掉包,至于之前有没有被苏煜动手脚,我不清楚,火舞草是真是假,我更不确定。”
言外之意,秦舒的判断,她不是那么相信。
秦舒也不恼,直接揭过了火舞草这个话题,“不知道苏小姐为什么想见希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