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希爵又被吓到了,立刻将汤匙扔回红枣银耳羹的碗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有些懊恼,刚才应该多问梁斯年一句的。
秦舒看着一惊一乍的簿希爵,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她猜测,“希爵,知道我宫寒后,给梁斯年打电话了吧?他怎么说?”
如果只是网上查资料,反应不该这么大才对。
簿希爵抓着秦舒的手,深情的看着她,“舒舒,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宫寒,不让你出事。”
秦舒的嘴角抽了抽,“所以,梁斯年和你说了什么?”
她不过就是生理期有些不准,搞得她好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
见秦舒一而再的追问,簿希爵就将梁斯年的“恐吓”说了。
秦舒:“……”
梁斯年那家伙有病吧,竟然诅咒她?!
她对上簿希爵担心的眼神,肯定的说道:“你被梁斯年骗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不孕?流产?宫颈癌?
亏梁斯年说得出口。
他究竟安的什么心,竟然这么吓簿希爵。
簿希爵不信梁斯年会骗他,“舒舒,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别不当回事。”
秦舒无语,“给梁斯年打电话,我要和他对峙。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明天就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
簿希爵自然相信先进的医疗器械,“等你生理期结束,就去做检查。”
“行,所以能说说安锦冒充我的事了么?”
簿希爵离开餐桌,对秦舒伸出手,“我们回房说,正好把你的银链子还给你。”
秦舒拒绝的话,被后一句给堵了回去。
她起身握住了簿希爵的手,被他拉着坐在他腿上,去了簿希爵的卧室。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又被她压了下去。
簿希爵直接去到书桌,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秦舒。
秦舒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
看到消失了十年的银链子跃入眼前,她泪眼朦胧。
“妈,你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终于找回来了。”
簿希爵抬手擦掉秦舒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找回来了是好事,别哭。”
说着,他拿出银链子,抬起秦舒的脚,“我给你戴上。”
冰凉的触感落在脚踝上,秦舒转身紧紧的搂住簿希爵的脖子,“希爵,谢谢你。”
“谢什么,不过是缘分使然。”
除了缘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秦舒的一次次相遇,以及如今的密不可分。
簿希爵将秦舒手里的锦盒放在书桌上,驱动轮椅去了床边。
将她放上床之后,自己也挪了上去。
今晚自然不能做什么,他只紧紧的将秦舒搂在怀里,说着安锦李代桃僵的经过。
秦舒原本对安锦是没有记忆的,现在却突然想起了两人小时候唯一的一次见面。
记忆很模湖,是安秀芳嫁给秦明远的那天,她被欺负,安锦帮了她。
可安锦也不是好人,要抢她的银链子,后来被她的哭声吓跑了。
秦舒轻笑了一声,感慨道:“这该死的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如果安锦那次没有帮她,没有抢她的银链子,也没有住在岚县,就不会和簿希爵有纠葛了。
簿希爵听不出秦舒这话是什么意思,急忙澄清,“我一直都知道安锦是假的,之所以和她合作,只是想借她找出真正救我的你。”
说到这,他顿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不过我暂时不会撕破安锦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层假身份。
她一次次的想害你,那我就用她做你的替罪羊,帮你承担潜在的风险。”
他不是好人,对同样不是好人的安锦,利用起来自然不会有半分心软。
重活一世,秦舒也很自私,对屡次要杀自己的人,她更没什么怜悯心。
不过……
“如果安锦帮我挡了灾,还能侥幸不死,只要她别再继续作死,过去的事就算了。”
就当安锦小时候帮她赶走欺负她的人,又在秦安云的升学宴上阻止秦明远打她的报酬好了。
簿希爵虽然不解秦舒的做法,但也没有多问,“好。”
聊完了安锦的事,秦舒帮簿希爵按摩腿,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与其让簿希爵查到,不如她亲口说出来,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
“希爵,我觉得一直想要你命的是苏家,我还怀疑苏鸢是苏家的人。”
簿希爵已经很久没听到“苏鸢”这个名字了。
再次听到,哪怕是从秦舒的嘴里说出来,他都觉得膈应。
一想到簿家养了她二十年,却只换来她背后捅刀子,他就想要杀了她。
秦舒不管簿希爵想不想听,都继续说道:“苏鸢的背叛是早有预谋的,不然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地下城对苏家来说很重要,而地下城想要在来城为所欲为,就必须拥有无法撼动的力量。
显然,控制来城的经济就是最好的办法,所以豪门之首的簿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你出生便是簿氏的继承人,后来又是商业天才,苏家才会想尽办法除掉你。”
说着,秦舒看了簿希爵一眼,见他漫不经心,像是毫不在意,抿了下唇。
“当然,苏家不会直接对付你,所以来城肯定还有他们的帮手,也是成功之后的替死鬼。”
簿希爵握住秦舒的手,蹙眉看着她,“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舒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以簿希爵的敏锐,不会没发现前面这些话,不过是她的铺垫。
“我想说,我明天要亲自去化验我和苏煜的DNA,哪怕证实我是苏家的人,我也不会和那群丧心病狂的疯子一条心。”
人体试验,制毒贩毒,买卖枪支弹药,制作并销售违禁药品,杀人越货……
每一件事单独拿出来,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更何况苏家全都做了。
簿希爵看着已经做了决定的秦舒,“不用等到你生日那天,看完你妈妈留给你的录像带,再决定吗?”
秦舒肯定的说道:“不用!如果苏家有好人,我不会妄动;如果苏家全都是坏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江氏,如果不干净,我便连根拔起!”
外公和妈妈没能完成的事,由她来做。
希爵几经生死的仇,也由她来报。
簿希爵将秦舒颤抖的手包裹在手心,郑重的承诺,“我陪你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