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爆炸而升起的滚滚浓烟,阻隔了簿天朗的视线。
他气恼的将对讲机扔了,对身后的手下说道:“你说簿希爵死了没有?”
木着脸的手下老实回答:“生死的几率各半。”
他没有望远镜,看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爆炸的范围,给出猜测。
簿天朗拿下望远镜,低咒了一声,“该死!”
他清楚的看到簿希爵开了车门,杀手倒下,然后爆炸声响起。
这中间只隔了几秒的时间,足以让残废的簿希爵死得透透的。
可在最后的时刻,秦舒的身影一晃而过,随之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以至于他不那么确定了。
警笛声响起,手下提醒道:“BOSS,簿园的人和警察已经来了,我们还是快走吧,以后机会还有得是。”
簿天朗将望远镜和套在手上的黑色手套一起递给手下,扭曲的脸阴云密布。
“走!”
在这看也起不来什么作用,想来这么大的事,肯定很快就有消息出来,回去等结果也是一样。
他刚离开没多久,簿园的保镖就找到了他隐藏起来,纵观全局的地方。
保镖打了报警电话,等着警察来取证。
环山路上,犹如大型的灾难现场,被爆炸误伤的人有很多,哀嚎声遍地。
齐琛头顶是因爆炸而掀翻的车子,车头刚好压在另一辆车的车顶,给他撑起了保护空间,让他捡了一条命。
簿园的保镖先警察一步赶到,四处搜寻簿希爵和秦舒的身影。
景砚也跟在其中,看着眼前如人间炼狱般的吓人场景,他被狠狠的震撼到了。
心脏用力的撞击着胸膛,惨叫声刺激着他的耳膜,嚣张傲慢的脸一片惨白,身体发着抖,有些站立不住。
有人喊:“找到了,爵爷和舒舒小姐在这里。”
景砚顺着喊声看过去,只看到了一脸焦急的保镖们。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没由来的紧张,甚至生出一点期盼。
盼着那对拿捏他的男女,不要出事。
他快速的走过去,入目的是满地的汽车残骸,有的还冒着烟。
秦舒和簿希爵躺在荒地和马路相接之处,没有丝毫动静。
好在内凹的地形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挡住了掉落的残骸。
不然就算他们躲过爆炸,也会因为离爆炸点太近,而被残骸扎成筛子。
加上现在又是夏季,荒地里一片青葱,若是换成秋冬季节,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保镖们不会医,也不知道簿希爵和秦舒有没有受内伤,压根就不敢动他们。
确定两人只是昏迷之后,就干着急的等救护车来。
救护车没等来,梁斯年就先到了。
他一脸焦急,推开围成圈的保镖,暴躁的怒吼道:“嫌他们吸太多氧气了吗?”
一群没有医学常识的二愣子,真是气死他了。
保镖快速的散开,将周围的草都踏平了,方便梁斯年施救。
梁斯年看着将簿希爵护得密不透风的秦舒,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有一丝对秦舒身体的担忧,但更多的是替簿希爵感到开心。
他经常听到有人向另一半承诺: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可真正当危险来临,能做到的少之又少。
梁斯年先替秦舒检查伤势,确定她没有明显的外伤之后,狠狠的松了一口。
想来是爆炸的时候,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出了内伤。
他小心翼翼的将秦舒抱起,交给离得最近的保镖。
把人交出后之后,梁斯年才反应过来,怪异的打量景砚。
他不确定的开口,“景砚?你怎么在这?”
他不认识京城景少,但认识红透半边天的流量小生景砚。
而且他也知道簿希爵答应景瑞要调教景砚的事,但具体的计划,他没多问。
景砚僵硬的伸着胳膊,觉得秦舒有些烫手,想要扔掉。
他蹙眉回答梁斯年的问题,“我现在是秦舒的保镖,为期一个月。”
梁斯年打消将秦舒交给其他保镖的想法,拍了拍景砚的肩膀,“好好干,有前途。”
景砚:“……”
他能说他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前途吗?
梁斯年没再理会景砚,帮簿希爵检查身体。
如他所料一般,簿希爵没有受伤,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昏迷。
他随手指了个保镖,“你背着爵爷,我们先去医院。”
簿园只有简单的医疗器材,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比较好。
而且保镖死伤不少,就连齐琛也中了毒,医院是一定要去的。
与其到时候两头跑,还不如一起去医院。
警察已经开出一条道,十多辆大型救护车依次而来。
簿家的人,足足用了三辆救护车才拉完。
簿希爵还没到医院就醒来了。
睁眼的瞬间,他惊坐起身,视线模湖不清,喉咙也涌上来一股腥甜。
在他费力往下压的时候,梁斯年熟悉的声音传来,“希爵,吐出来会舒服很多。”
话音刚落,他的背上就落下一只手,有节奏也有力度的抚着。
当唇边递过来一个纸袋时,簿希爵再也忍不住,将不断上涌的淤血吐了出来。
果然如梁斯年所说,胸口的憋闷感缓解不少,视线也逐渐清明。
漱完口,他紧紧的抓着梁斯年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问道:“舒舒呢?她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梁斯年往一旁挪了挪,扭头看向躺在救护车另一侧的秦舒。
“她应该是被震伤了心肺,受了内伤,但不是很严重,好好休养几日就能康复。”
簿希爵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秦舒,一脸的心疼,“我不要应该,我要确定。”
“确定确定,你别着急,急出个好歹,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说到这个,簿希爵就想摇醒病床上的女人,问问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可是能将人炸得连渣都没有的炸药,她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了。
见簿希爵想要挪下病床去秦舒身边,梁斯年急忙让医护人员将秦舒的病床推了过来。
他按住簿希爵的肩膀,劝道:“到了医院就给秦舒做检查,你别急?”
簿希爵推开梁斯年的手,泛凉的手指落在秦舒的颈间。
感受着她跳动的脉搏,他紧缩成一团的心脏,才放松了一点点。
他盯着秦舒彷佛睡着了一般的苍白容颜,在心里问道:“舒舒,我究竟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