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天时间,景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没有一点精气神,一副大受打击,半死不活的样子。
如果只是被拘留,景砚不会这样。
他虽然没吃过苦,但也不是娇气的富二代,和一屋子人同睡地板不算什么大事。
主要是他手里得所有卡都被停了不说,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更是从人人艳羡的顶流,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社会败类。
曾经他是光芒璀璨的星辰,现在他是泥地里的臭虫,这个打击真的太大了。
簿希爵和秦舒来到拘留室时,景砚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听着其他人的冷嘲热讽。
“和顶流明星同吃同睡,等老子出去,能吹一波牛皮了。”
“要不咱们怎么找警官讨点纸笔,要两个签名,哈哈哈哈……”
“什么顶流,不过是仗着家世和一副好皮囊,才混得风生水起而已。”
“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对老人下手,真特么的人渣。”
“这种人就是不干正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浪费空气的玩意。”
“……”
类似的辱骂,景砚已经听了三天。
可他依旧觉得刺耳,垂在地上的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直跳。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会暴起打人。
骄傲如他,不管对错,都容不得别人置喙。
可现在……
他十分清楚,打人的后果很严重,他会被换个地方,继续关着。
簿希爵冷眼看着学乖了一点的景砚,盯着他油腻腻的头发,啧啧出声。
“如果我把景少这副模样放在网上,定是一个爆炸性新闻。”
景砚还没看清是谁,脑子一热,冲动的吼道:“你敢!”
他的确玩世不恭,但十分的要面子。
推老人还能说成无法无天,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要是不修边幅的照片被流传出去,他就没脸见人了。
簿希爵靠近拘留室,对上景砚愤怒的双眸,勾起薄唇,“在来城,还没有我簿希爵不敢做的事!”
说着,他还真掏出手机录像。
他的话,让热闹的拘留室瞬间安静下来,被拘留的人个个都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
整个来城,真没人敢把爵爷不当回事,这嚣张的富二代,该倒霉了。
簿希爵扫了眼默默往后缩的一群人,视线定格在敢怒不敢言的景砚身上。
“景少,再吼一个给我看看,我一定让你红透半边天。”
一句话,就戳到了景砚的死穴。
不过是欠调教的熊孩子,拿捏住了他的软肋,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景砚看着将他关在这里的罪魁祸首,恨得牙痒痒的,却只能低下头忍气吞声。
他狂傲不假,但也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
况且,他现在也没有傲的资本。
要是惹了眼前这位爷不高兴,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簿希爵扭头看向好奇打量的秦舒,问道:“舒舒这个害你摔倒的人,你想怎么处置?”
秦舒往前走了两步,抓着铁栅栏往里看,面露嫌弃。
“这么脏这么臭,就把他关在这里吧。”
簿希爵赞同的点头,“那就听舒舒的,让他在这住着吧,他的长期饭票我管了。”
景砚:“……”
这是一对什么绝世奇葩?
他三天没洗澡了,又备受打击,能干净到哪里去?
看着当真转身离开的簿希爵和秦舒,景砚立马就炸了。
他站起身,破口大骂,“簿希爵,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景家作对,信不信……”
簿希爵突然调转轮椅,对准景砚,声音冷入骨髓。
“你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让你一辈子待在这里,不能洗澡的那种?”
只要他想,就能找出无数理由让景砚无限期拘留。
景砚瞪大眼睛,咒骂的话再也说不出来,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
他突然生出一股子绝望,也看明白了眼下的处境。
没了景家独子这个身份,他什么都不是,只能被人搓圆捏瘪。
他清楚,爸妈不可能一直不管他,但他在拘留所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景砚不蠢,他知道簿希爵特意过来,不是为了羞辱他几句这么简单。
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着秦舒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推人,请你原谅。”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他翻盘,再来出这口窝囊气也不迟!
秦舒虽没簿希爵会识人,但景砚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也能看出来的。
“你在说假话,心里想着等你出去了,就会让舒舒好看,对不对?
坏人,舒舒才不要放你出去害人,爵爵,我们走!”
跟她玩虚与委蛇,事后反击?
不好意思,找错人了。
景砚:“!!!”
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吧?这小傻子会读心术吗?
见秦舒转身要走,他真急了,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怎么才能相信?”
再不出去,他身上就要发霉长虫了。
秦舒还没彻底转过去的身体,慢慢的回转,狡黠的光从眸底一闪而过。
“看在你身手还不错的份上,你就当舒舒的保镖,帮舒舒跑腿吧。”
在来的路上,簿希爵就和她说了,要把景砚留下,好好的鞭策他,将熊孩子变成好孩子。
对付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让他吃尽苦头是第一步。
同时,还要折了他的傲骨。
景砚在心里翻白眼,捧腹了一句“我真是谢谢您呐!”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咬牙问道:“多久?”
可别跟他说什么一辈子,他打死也不干。
秦舒伸出食指点了点脑袋,慢吞吞的往外吐字,“一……辈……子……”
不等景砚拒绝,她自己就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太长了,舒舒才不要一辈子都看到脏兮兮的坏人。”
景砚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形象,一次次被秦舒踩到痛处,差点气吐血。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多久?”
秦舒就喜欢看景砚气得爆炸,却又只能忍气吞声的憋屈模样。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不怀好意,“那就一……”
景砚已经有了“一年”的心理预期,结果在听到“一个月”之后,有种自己捡了便宜的诡异错觉。
他怕秦舒说错话要反悔,立马拍板,“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