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见冥王如此阵仗,忙将花牙紧紧护住,她仿佛是一只护着鸡仔的母鸡,不管对面的是谁都不允许他欺负花牙一分。
冥王黑着脸说道:“妖孽,你还是赶紧乖乖束手就擒吧。”
白喜道:“哼,今日不是我白喜死了魂魄也留在地府就是要带着她一起离开!”
冥王脸越来越黑,马上就黑到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了,冥王对旁边一员长相甚是凶恶身材甚是魁梧的鬼将道:“钟馗天师,本王命你去把这妖孽拿下。”
钟馗应声走了出来,横眉怒目对白喜道:“小妮子,本天师念你爱母心切,本不欲与你动手,但是你却如此冥顽不顾,不肯乖乖束手就擒的话,那可就休怪我地府无情了!也别怪我天师以大欺小了!”
白喜哈哈大笑说道:“你们这群鬼物又有何‘情’可言了!”
钟馗眼睛瞪得跟铜铃般,拔出腰间宝剑,宝剑出时光芒万丈,银灿灿的剑身上闪着七个光点,原来这剑就是传闻中的七星龙渊剑,可斩世间一切妖孽。
钟馗一剑刺来,急如闪电,甚至没看到它出剑剑已刺了过来,白喜躲闪不及,眼见就要被刺中,却见那七星剑在自己鼻尖停了下来,钟馗打了个哈欠说道:“本天师当你有什么本事呢,敢在地府撒野,连冥王都不放在眼中,你刚刚那招共工的玄冰咒使得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怎么跟个傻瓜似得什么都不会了?这一剑本天师要是不停下来的话,你此刻魂与身可就分离了!”
钟馗说这么一番长长的话,可是手中之剑却没有移动半分,白喜在剑下不敢动,心中却在思量如何是好,片刻之后说道:“天师,好,我投降,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钟馗哼道:“这什么时候轮到你谈条件了,也罢,你先说。”剑还是没有移开,白喜的额上沁出汗来。
白喜缓声道:“免去我娘入十八层地狱之苦。”
冥王怒目圆睁道:“本王说出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这妖孽从地府偷偷跑出去,本王若是还放了她的话让我地府颜面何存?哼!”
白喜冷笑道:“一个孤魂在世间游荡了三千年你们都没有找到,这才丢人呢!哼,看你地府也没什么厉害的!”
冥王对钟馗道:“别在跟她多废话了,她再闹直接杀了便是,闹到西泽亦或是白帝府也是我地府的理。”
这时只见花牙从白喜身后走了出来,轻声道:“姑娘,不管我是不是你的母亲,都不要再在这里纠缠下去了,你快回你的山上去吧,我在这里无论是入十八层地狱还是别的什么又有何关系?我只是天地间的一缕游魂,去何处都是一样的。”
白喜看着花牙如此落寞的模样大声道:“不,不可以!”
钟馗的剑还指着白喜,花牙缓步离开了白喜的身边,旁边的鬼差见此忙奔了上来拿出手中锁链,白喜眼睛红了起来,一把雪染剑将钟馗的剑劈向了一边,钟馗傻傻地看着口中惊道:“玄冥的雪染剑!”
白喜此刻已经闪身到了花牙身边,一剑将正要将花牙缚住的鬼差劈做了两半,鬼差虚无的魂魄在空中摇摇晃晃片刻之后便化作了一团尘雾,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白喜的尾巴从身后冒了出来,她拉着花牙的手,冷冷地看着四周,说道:“你们谁要抓她下场便像他一样!”
鬼兵们虽然都害怕自己也会魂飞魄散可是在冥王的命令下却不敢不上前,忘川河边一边混乱,钟馗持着自己的七星剑与中鬼将鬼兵们与白喜斗在一起。白喜虽然有着玄冥的雪染剑和共工的修为并且已经学会了玄冰咒第二诀成云,可毕竟势单力薄,只凭着一股韧性强力支撑着。
白喜为了保护花牙只是在一步之内的距离移动着抗击鬼兵们,一条宽大的尾巴将花牙围在当中,所幸那些鬼兵鬼将惧怕雪染剑的威力不怎么太敢近白喜的身。
花牙看着白喜的尾巴,眼中忽然盈满了泪,是什么时候呢——自己也有这样一条尾巴吧,在山林间,在荒谷中,在冰雪上……好像有些记忆在脑海中浮浮沉沉,有欢喜有痛苦,那些爱与仇恨让花牙的头好痛……
身边的这只小狐狸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她的身上有那么一丝让她觉得无比熟悉的感觉。她看着那些鬼兵鬼将们将她们团团围住,她看见这只小狐狸咬牙坚持着,她看见那个叫钟馗的天师满脸的威严与霸道,她看着这只小狐狸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
一只小鬼扑向了花牙,白喜忙提剑去挡,肩上一痛,鲜血瞬间涌出,钟馗的七星龙渊剑已直直刺入了白喜的臂膀,白喜吃痛手中的雪染剑落在了地上,她强忍着疼痛运起自己全部的内力使出一招成云诀,霎时间忘川河岸涌起了一阵阵雪云,雪云所遇之物皆凝成冰雪,修为差的小鬼们已被冻住,修为强点的鬼将们行动也僵硬了下来,那只要扑向花牙的小鬼在空中凝成了冰块。
白喜嘴角露出了微笑,肩上涌出的鲜血将衣衫染得绯红。
花牙惊愕地看着白喜倒了下来,她忙去扶她,可钟馗的剑已经刺了过来……
睡梦之中,是一片竹林,轻轻翠翠的竹林之中是鸟儿欢快的歌唱,鸟儿的歌唱中是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依着笛声寻了过来,只见一白衣男子正在竹下吹着笛子,姑娘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等那男子吹完后拍起手来,赞道:“吹得真好听呀!”
白衣男子见她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微笑道:“谢谢。”
姑娘忽然红了脸说道:“你能教我吗?”
白衣男子问道:“你为何想要学吹笛子?”
姑娘红着脸满脸幸福的说道:“我马上就要出嫁了,等我嫁给他之后便可以每天给他吹这么好听的曲子了。”
白衣男子笑道:“原来如此啊,你很爱你未来的夫君啊。”
姑娘微微点了点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白衣男子从衣袖中取出一只血玉做的笛子交给那姑娘说道:“送给你吧。”
姑娘欣喜地接过笛子说道:“我本来是要去找他的,不经意间路过这里听到先生吹笛子也算是缘分啊,先生,可否让我接下来在这里学吹笛子?”
白衣男子点头道:“当然可以了,只是——你不去找你未来的夫君了么?”
姑娘道:“我要在这里学吹笛子,等他凯旋而归后便可以吹给他听了。”
“凯旋?”白衣男子问道,“原来姑娘你未来的夫君是为将军啊!”
姑娘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他可厉害了呢!”
白衣男子只是微笑。
姑娘问道:“我叫花牙,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衣男子轻声道:“在下名叫白止。”
花牙笑道:“那我叫你白先生好了,花牙从今天开始便任凭先生使唤,也算是做学礼了。”
白止温声道:“花牙姑娘客气了,这个无妨。”
花牙笑嘻嘻地把笛子放在眼前,问白止道:“这个要怎么吹啊?”
白止温柔地教花牙吹笛,可花牙却总是吹得不成调子,那些调子就像是白喜在首阳山上吹奏的那些……睡梦之中的白喜眼角流出泪水来,所有的果都是有因的吧……
只见那个吹笛的姑娘气呼呼地将笛子扔在了地上,嗔道:“怎么那么难学,我不要学了!”
白止将笛子捡了起来,从衣袖中取出一方湖绿的丝帕将笛子擦拭了一番重又交给了花牙,他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温柔,说道:“慢慢学终会吹得好听的。”
花牙眼含泪花说道:“可是他马上就会打完仗回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还没有学会怎么吹给他听给他庆祝胜利呢!”
白止道:“只要看见你他就会很开心了吧。”眼前的这个姑娘虽然是只狐妖,可是却那么可爱而善良,她未来的夫君一定是几世有福才修到她做妻子,不知她未来的那只夫君是妖界的哪只将军……
花牙有忧转喜道:“是呀是呀,当初那么多姑娘喜欢他可是只有我才能做他的妻子……”每每提到她未来的夫君,花牙脸上总是会变得欣喜起来。
白止拿出自己的笛子来,吹起了早上教给她的曲子,花牙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她忽然皱眉说道:“白先生,你这曲子怎么跟早上的不一样?”
白止停下了吹奏,说道:“怎么会不一样呢?我吹的就是早上那一曲啊。”
花牙摇头正色道:“不对不对,白先生,你现在吹的跟早上的比起来多了几分哀伤,白先生,你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吗?”
——伤心事?自己为什么伤心了吗?看着花牙关切的样子,白止不发一语,自己心里好像真的有什么地方难受了一下,他笑起了自己,白止啊白止,修炼到了如今没想到你的心还会难受啊!
花牙看白止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与平常不一样的东西,转身道:“白先生,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