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与中原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袁志泽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我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
“羌人虽然与我中原为敌,但是在和西域诸国的关系上却是非常友好,所以由天山派来刺探羌人情报要简单容易的多。可以这么说,天山派的历任首席弟子都是由朝廷任命的。”
婉云与袁志瀞对于武林中事显然了解不多,听的一愣一愣的。“那么,这与后生大会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游牧民族有一个特点,春季他们忙于牲畜繁殖,秋季则要剪羊毛,照顾幼畜,冬季准备过冬,所以一年中最有可能向中原发动侵扰的时期就是夏季。当然这也不是说其他时候就不会来犯了,但是规模会非常小,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每当到了夏季,黄雀就会借比武的机会,带着收集的情报返回中原,分析对手可能发动攻击的时间、地点和规模,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那么...黄雀会不会暴露,再说,西域诸国就能允许他以本国为基地刺探羌人的情报?”面对我的困惑,袁志泽若有所思:“对你们来说,天山派是一个武林门派,但在朝廷看来,却是一个机构,一个统辖西域流亡汉人的机构。除了门下的弟子外,还有很多人暗中依附在天山派门下,这些情报都是他们深入虎穴得到的,具体的工作黄雀和天山派都不需要插手,他只需要把收集到的情报分析整理,然后准时送到中原就可以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羌人并没有把怀疑的目标指向天山派。”
“先暗中收集情报,然后在参加比武的噱头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情报送回来,真是好计策啊!大哥,这等妙计一定是你想出来的吧?”袁志瀞在一旁抚掌赞叹,的确,这一计策筹划的天衣无缝,让人佩服。
“我?”袁志泽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是先帝时丞相文洛章想出来的,要不是你小子给我惹出了这等祸患,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以前就我和父皇知道。怎么样,佩服了吧?”袁志瀞连连点头:“佩服佩服,实在太佩服了。”
“所以说嘛,”袁志泽话锋一转:“三弟,一定不要得罪读书人,他们虽说打仗不如你,但是要论使阴谋用诡计,我等是远远不如他们有心计啊,哈哈哈...”
袁志瀞也跟着哈哈大笑,听着两人狂妄的笑声,我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不过,大哥,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笑过以后,袁志瀞摩挲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意犹未尽地说:“就说说那个文洛章吧,的确是聪明,可惜落下了什么结果啊,还不是被父皇满门抄斩了,哈哈...”
听着那血淋淋的话语从他们的嘴里说出,两人却丝毫没有恐惧之意,依然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我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看看婉云,她也是一副惊恐的神情。
“人往往就是这样,总是不满足,总是希望自己爬的更高,岂不知爬的越高摔的越惨,悲夫——”袁志泽叹了一口气,眼圈有些发红,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的袁志泽,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的形象在我心里一会儿是一个思维缜密的将军,一会儿又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哥哥,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王爷,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者说,这几面都同时属于他的灵魂?想到这儿,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大哥等到明年,看看黄雀的情报,若是羌人守备不足的话,干脆我们哥俩杀过去,把走廊一带夺回来就是了。”袁志瀞显然已经喝多了,一副信心爆棚的样子。
“打下来可不容易啊,”袁志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转身来到身后那幅巨大的地图前,头也不回地说:“我现在在等待机会,等待着羌人与康居交恶的那一天的到来。”“太好了!”袁志瀞兴奋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到时候咱们来的东西夹击,干掉那群兔崽子。”
袁志泽摇了摇头,没有人看到此时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可惜父皇肯定不会答应的。”“什么?父皇不是口口声声告诉我们,要击败羌人重返西域吗?”袁志瀞有些激动,脸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重返西域确实是大振国威的好事,不过,父皇担心到时候为了西域诸国的归附问题,与康居交恶,那就不好办了。”袁志泽面无表情地坐回到座位上。
“NND,到时候老子再去把他灭了,不就完事了?父皇真是老糊涂了。”袁志瀞喋喋不休地抱怨。“不得无礼!”袁志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康居乃是大国,真打起来还不知鹿死谁手呢,若是鲜卑趁机进攻中原又该如何是好?”袁志泽的一番话将自己的弟弟驳的哑口无言。
“潇潇姑娘,现在没有什么疑问了吧?”袁志泽转过头来和颜悦色地问。“嗯...我还有个问题,你们的这个计策剑圣他老人家知道吗?”我思考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剑圣?”袁志泽似乎一下子愣住了,“你说那个老头子啊,他不是早死了吗?”袁志瀞倒是先记起来了,在一旁满不在乎地说道。
“哦,你说他啊。”经过提醒,袁志泽好像也想起来了,打了个哈哈说:“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这件事以前就我和父皇两人知道,你说的那个剑圣根本就没有资格...”
“太不像话了!”我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王爷,他们实在太不象话了,像剑圣这样为国家为朝廷做出过这么多贡献的人,他们在言谈话语中居然这么不尊重,甚至天山派弟子刺探情报的事都把他蒙在鼓里,我真为已经过世的剑圣感到不值,看来今天真得好好教育他们一顿!
“打住!”袁志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拿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我一肚子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潇潇姑娘,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袁志泽的这话一说出口,我心中陡然一惊:不可能啊,若是他真的知道我想要说什么,那他就应该知道剑圣的事迹,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怎么会是那么一种态度呢。
看我愣在那里,袁志泽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朗声说道:“既然潇潇姑娘嫌我二人对剑圣出言不恭,那倒不妨由我来告知姑娘几个关于剑圣的故事,我保证你之前没有听过,如何?”
剑圣的故事?我心中一凛,不知袁志泽要说什么,反倒是袁志瀞已经拿捏不住,嘿嘿干笑了两声,在一旁冷眼看我,眼神中尽是嘲讽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