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累死我了!”经过几天的跋涉,总算领教了这条近道儿的难走。由于山路崎岖,我和元昭经常要下马步行,磨得脚底起了不少泡。每次到了翻山越岭的时候,元昭总是在前面拽着两匹马,背着所有的行李、健步如飞,而累得气喘吁吁的我却被他远远地拖在后面。
我的优异表现也拖累了我们的行程,元昭不得不陪着缓缓而行。总算磨到了上庸城,我们进城找了一间客栈,刚一进屋,我便累得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咚咚咚”正在我迷迷糊糊就要睡着时,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了。“谁啊?”我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门外传来了元昭的声音:“师妹,把门打开吧!”
“门没关,自己进来吧!”我累的全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哪里有力气起来给他开门啊。门吱呀一声开了,元昭双手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门盆走了进来。“师妹,给你打了一盆热水,先泡泡脚再睡吧。”“今天不洗了吧,太困了。”我现在困得不行,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好睡一觉。
“不行啊,”元昭把木盆放到地上,走到床前柔声说:“师妹,你要是不泡泡脚的话,明天肯定又走不动了。”元昭的话提醒了我,在来江陵的路上,有一次没听元昭的话,晚上没泡脚直接睡了,谁知第二天起来两条腿就跟火腿肠一样,站都站不稳。当时还有车子可以坐,现在非但没有了马车,连马都很少骑。
想想明天还有漫长的路程正在等着,没辙,只好用胳膊强撑着坐起来,费力地蹬掉了脚上的两只靴子,等我弯腰试图脱掉脚上的袜子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累得打不了弯儿了,努力弯腰却始终碰不到。
看到我这副滑稽的模样,元昭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走上前来,轻轻地帮我把袜子从脚上褪了下来。
如释重负地往床上一倒,头也不抬地对元昭说:“师兄,麻烦你帮我洗脚吧。”说完感觉气氛不对,抬头一看,元昭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脸上挂满了为难之色,半晌才冒出来一句:“这样不太妥吧...男女授受...”“行了,什么男的女的瘦瘦的不行啊!”我不满地打断了他:“让你洗就洗呗,啰嗦!”元昭迟疑了一会儿,便缓缓地蹲下身子,看他两只手颤巍巍地不敢碰我的脚,就觉得既好气又好笑,看我不好好捉弄你一下!
想罢,猛地将脚一抬,作势要踢他,元昭吓了一跳,躲闪不及,直接跌坐在地。“哈哈...”阴谋得逞,我得意地哈哈大笑。元昭满脸恼怒地质问:“人家好心给你洗脚,你还捉弄人...”
“看你那迂腐样儿,咱都同居一室了,给我洗个脚就把你怕成这样。”被说穿了心思,元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不似刚才那般约束,挽起袖子帮我洗起脚来。
水温正合适,元昭的手也很轻柔,满身的疲劳和睡意仿佛一瞬间全都被赶走了,头脑清醒得很。我支起身子,凝视着蹲坐在床下的元昭。
升腾的水雾让他的眼睛半眯着,反倒更显得全神贯注,英俊的面庞上挂满了密密的汗珠。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禁出了神:我和他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朋友?恋人?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正纠结着呢,元昭突然抬起头来给了我一个灿烂地笑容说道:“洗好了!”说着手脚麻利地扯过毛巾擦拭。“小伙儿,想不到你洗脚还挺专业的啊!”我打趣地说道。“嘿嘿,”元昭一边忙活一边回答说:“以前你和师娘没上山的时候,我经常帮师父洗脚呢!”“可怜的孩子。”我悲天悯人地看着他,元昭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师父救了我的命,还教了我那么多武功,帮他老人家洗一辈子脚我都乐意!”
元昭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白瓷瓶,拔掉顶上红色的盖子,往手里倒了一点灰不溜秋的粉末状的东西。“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啊?”元昭手里的东西引起了我的好奇。
“看你脚底磨破了泡,我帮你上点药吧。”“不行!”元昭刚一说完,我就大声反对,急匆匆地把脚从他手上往外抽,谁知被他抓的牢牢地,动弹不得。“肯定会很疼,师兄,你饶了我吧...”在我的印象里,所有的外用消炎药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与其承受这双份儿的痛苦,还不如让我脚底磨破泡的痛苦呢。
咦,我的脚能动了,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来,元昭似乎只是用手碰了碰我的脚而已。他放过我了?我忙一抬头,看到元昭正面含笑意地站在一旁看我表演。“师兄,你不给我上药了?”“已经上完了。”元昭笑嘻嘻地说。“咦,那为什么不疼?”我扳过脚底一看,果然覆盖着一次薄薄的粉末。
“师兄,谢谢你,就是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这药不疼倒是挺和我的胃口,但就是不知道药效如何。“肯定管用,”元昭说:“这可是益州唐门研制的独门妙药软金散,天下多少人想买都买不来呢。”“那你的面子够大啊,居然可以搞到手。”我对元昭佩服地五体投地。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元昭一改常态,对我的马屁似乎很不买账。“那这是哪里来的?”靠,该不会是从他去偷的吧,我心中暗想。元昭俯下身子趴在我耳边轻语了一番,解开了谜底。“不会吧?”元昭的回答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