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睡着了?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只记得昨夜自己从袁琳房里出来后,就坐在桌边等志泽回来,可是我怎么会躺在床上睡着了呢?而且衣服都已经换下来了。
门外不时传来金属在空中划过带来的呼啸声,谁在外面?我慵懒地起身来到窗边,打开窗户,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自己不禁打了个冷战。身穿一袭白衣的志泽正在外面练剑,手中的一把宝剑挥舞地呼呼生风。
“志泽!”我高兴地打开门跑了出来,积攒了一晚上的担心和忧虑一扫而空。
“快进屋,当心着凉!”见我只穿着内衣冲了出来,志泽连忙收了剑,把我拥在怀里,疾步走回到房间里。
“志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进屋,我就很好奇地问东问西。
“三更时候吧,回来看你坐在桌边就睡着了,让我好一阵心疼。”志泽拿起毛巾,将脸上的汗水细细地擦干净。虽然一晚没有睡觉,但是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并没有流露出疲态,反倒显得十分精神。
“昨晚忙什么了?那么晚了还没有回来。”若是批阅公文的话,肯定不用拖到那么晚。
志泽放下手中的杯子,一脸凝重地说:“向广昨天得到线报,晚上会有一批人在城东的一处密宅暗聚,怀疑与遇刺案有关。”
“查出什么了吗?”听说遇刺的事件有了线索,我一下子来了兴致。
“不知他们从哪儿听到的风声,早就跑了,我们扑了个空。”志泽的回答轻描淡写。
“没事,终归是会露出马脚来的,你也不用着急。”见志泽脸色不太好,我急忙宽慰他。
“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件事...”志泽将一张写满字的纸拍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说:“最起码证明向广所说的是正确的,不能再姑息纵容下去了。”
我拿起桌上的纸条,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这是...”
“这是这几个月来,向都督列出的一批有嫌疑的名单。”
“怎么会这么多!”我大体算了一下,估计有三四十人之多,这怎么可能啊。
“证据呢,他不会凭空捏造的吧?”我对这张名单的真实性充满了怀疑。
志泽脸上杀气骤盛,冷冷地说道:“若是有证据的话,这群人指定已经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那这是...”若是没有证据,又怎么列出这张名单来的呢?
“我记得之前告诉过你,在我来之前,汉中是杨浦的天下,各色人等鱼龙混杂,隐藏在我的周围。”
“那...”看着他冷冷的眼神,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依然觉得有些意外:“如果说他们想要陷害你的话,为什么之前不动手?”
“很简单,”志泽起身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解释说:“之前他们蠢蠢欲动,积极准备,正逢现在父皇身体不好,想要制造混乱。”
志泽拿起那张纸,又细细地将名单看了一遍说:“向广这几个月来,暗中将汉中大小官吏的背景底细查了一遍,这些人有很大的嫌疑。”
“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唉,”志泽眼光一暗,略微失落地说:“怎么说,这些人很多都和我共事过,再说现在也只是推测,确实很难办。”
“志泽,你可千万...千万不要乱杀人啊,这样会失去人心的。”我一惊,志泽莫不会要学汪精卫,宁可错杀千人,不可放走一个吧。
“杀了他们?”志泽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没有那么疯狂。我想把他们全都从汉中调到别的地方去,不能把这些隐患留在身边。”
“可是...”这着实是个好办法,不过,人走了,留下的工作谁来干?
“这还不简单的,现在西南战事日渐平息,从志瀞那里抽调一批来就行了。”志泽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怎么担心。
提起新婚的袁志瀞,志泽饶有兴趣地说:“也不知道那对小两口在扬州玩的怎么样。”因为婉云吵着想要去扬州玩,袁志瀞便带着她去了扬州。
正当志泽兴高采烈的时候,回想起前几天的一件事,我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想法。
“你有心事。”正当我犹豫着到底告不告诉志泽时,双手忽然被志泽握住,迎面射来的那一束锐利的眼神让我无处躲藏。
“你怎么知道啊?”我好奇地反问。
“你的眼神,”志泽指了指我的眼睛,一脸自信地说:“骗不了我的。”
“哈哈,你输了,我没有什么心事。”被他看穿,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不用顾忌什么,”正当我挣脱着要站起来的时候,自己反而被志泽拉到怀里,志泽温柔地摩挲着我的发髻,满眼柔情地说:“我是你的夫君,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行。”
一丝感动涌上心头,看着志泽鼓励的目光,我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你要先答应我听了的话一定不要生气。”
“好,我答应你。”不出意料,志泽爽快地答应了。
“前几天,我听春雨说,她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发现大街上有很多操着成都那边口音的军人,听说都是向都督调来的,她担心....”
“不要说了!”还未等我说完,志泽猛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脸色有些阴沉,似乎不太高兴。诚然,志泽和志瀞兄弟俩关系那么好,凭空的猜忌的确会令人感到生气。
“你告诉她,让她服侍好琳儿,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一个下人,别整天多管闲事!”志泽的不悦在严厉的语气中显露无疑。
“好了好了,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嘛。”我连忙上前给他消火,顺便给春雨开脱,免得他日后给春雨小鞋穿:“春雨这也是好意,人家是关心你嘛,再说她也一个丫头不知道你和志瀞关系这么好...”
“你说她一个下人,整天寻思些这个...”余怒未消的志泽将桌子敲得咚咚作响。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下人又怎么了?”听了他的理论,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我觉得春雨这个人挺聪明的,总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有人在身边提醒你,这不是好事嘛。”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再说了,人家说的绝对有道理,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翻人家的旧账本。”
被我连珠炮般地一番攻击,志泽慌了神,连忙道歉:“潇潇,你看我这不也是就事论事嘛,志瀞和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直为我鞍前马后地效力,若是他对我有贰心,天下还有谁会跟谁我啊。”
“可是...你真的不担心向广抽调那么多官吏来汉中?”我依然有些不放心,冥冥中,我感觉凡是春雨说的话,好像最终都能得到印证。袁志瀞在我心中的形象,也有了一些动摇。
“少见多怪!”志泽嗔怪了一声说:“你对军务了解不多,汉中和成都的人员调动一直频繁的很,既然是向都督调来的,肯定都是可靠的人。好了,不要再多想了。”志泽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难道是我们多心了?看着志泽确信的眼神,我也有些拿不准了。
“这个师父没法当了!”正当我犹豫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春雨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王爷娘娘,先生领着公子回来了,说是非要见你们二位。”
教书先生要见我们?我疑惑地和志泽对望了一眼,旋即起身出门迎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