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豪见龙术禅师已经离去,顿时都活气起来,鼓噪道“这样的魔头,有什么好多说的?”,“大伙一拥而上,立时将他乱刀分尸!”,“啊哟!谁踩我头!”,“尼玛,我的头!疼死我了”,“啊哟,当我是踏桩么?”
众人叫骂声由远及近,陈空看见一团红雾贴着众人的头顶滚滚而来,须臾到了他面前。陈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愁云去而复返。他见人群拥挤,于是高跨一步,踩着众人的头奔到了陈空身边,引来群豪齐声大骂。
愁云一把扯过陈空,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以为你已经无事了,因此先行一步,没想到你还是没能脱身。”
陈空豪气顿生,拔出阎浮提短刀,大笑道:“这些虾兵蟹将算得了什么?先前我不想伤及无辜,因此才处处受制。如今为了自己逃命,我可什么都不顾了。”
愁云摇头道:“师哥,我回来的路上……见到……见到……数百名斯建陀提破……正在山下聚集,快,快逃吧!”
割鼻长老闻言又是一阵大笑,他道:“捉拿陈空这种人神共愤的魔头,自然要请斯建陀提破协助了。老朽做事把细,这次请了五百名,不算少吧?”
陈空心中一惊,暗道我命休矣。但他想哄得愁云先行离去,于是大笑道:“愁云,不碍事,你瞧这家伙的嘴脸能请的动斯建陀提破么?唬我们罢了,没事,你此刻报完了信,可以走了。”
太极门掌门人叹息道:“陈空,事已至此,你已是插翅难飞,不如引剑自裁吧。”
割鼻长老急道:“唉,唉,唉,这个不急,不急。小陈空,我先问你,当年你在我这儿抢走的三十六间术的笔记,能不能还给我?”
这“三十六间术”是当年阳炎三十六位长老们记录所知邪术的笔记,其中包含了炼尸,奴鬼,长生,等等秘法。陈空抢到手后,细细读了一遍,见这笔记阴毒无比,早就将它毁了。此刻听割鼻长老提起,不禁展颜而笑,对愁云道:“这老狗只要有求于我,我就能保准大家无事。”他走向割鼻长老,冷笑道:“三十六间笔记当然能还给你,我还另外送你本陈空笔记,怎么样?”
割鼻长老大喜,连声道好。在他心中诛杀陈空之事还在其次,那三十三间术中记录的长生不老的课题,这才是他心之所系。
陈空对割鼻长老道:“黄未豪,你也知道这笔记重要之极,我肯定放在一个稳妥的所在。你们先让我的好朋友,好师弟们先行离去,我再被你们押着去找,如何?”
割鼻长老急道:“好,好,好,自然好,我们又和他们没有冤仇,何况这赵星落,田狗剩,路易斯,巫医,钱律本就是我们阳炎的人。”他料想钱律此番必死,因此连掌门人也不愿再叫一声。
陈空走到松树之下,见到钱律仍躺在地上。有人在他的东北角放着一颗仙人球,仙人球上洒了一层鲜红的血。几根黑色的丝线从仙人球中伸出,另一端绑在了钱律身上。陈空问道:“开始吊命了?真的没救了么?”赵星落哭道:“还有一口气……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陈空眉头紧锁,回头向割鼻长老道:“你带来那么多玄门高手,有人会解乐塔的蛊掌毒么?”他又看向云南蛊门的人,道:“你们能解么?”
群豪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纷纷摇起了头。陈空看到此景,心想:“我这无异于与虎谋皮,看来我也急得糊涂了。”
有人大声叫道:“这魔头当真无耻,自己都命在顷刻,还有脸问我们能不能医治他的朋友。众人都破口大骂起来,不乏也有人道:“不过陈空这人好像极重义气,他是根本没考虑到自己的死活!”,“是啊,可惜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不然还真想和他结交一番!”
陈空俯下身子,探了探钱律的脉搏,钱律奋力张大了嘴,不知想说些什么,像一尾离水之鱼。陈空对赵星落道:“赶紧送钱律离开此地,他快不行了……”,他环视了一下众人,道:“田兄,路易斯,刻不容缓……巫医兄我就不叫你全名了,你们一起送钱律下山”他拍了拍肖火龙和火宝侯的肩头,笑道:“我们相识时间虽短,情谊却长,麻烦两位一起护送我钱兄弟。”,他又勾住了愁云的脖子,笑道:“为兄有一件事要托付于你,你能否赶紧下山寻找你们乐掌门的下落?”众人均想他有三十三间术作筹码,应该不难脱身,都点了点头。陈空最后抬头望了望张尘,叫道:“你不是号称半神了么?怎么不帮帮钱律?”,张尘依然冷漠,不发一言。陈空苦笑道:“看来你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等治好了钱律,就轮到你了。”
陈空看向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笑道:“各位好汉,让一条路出来吧,你们要杀的是我陈空。这里阳炎飞天堂的众高手,并娑婆派的肖师傅,火师傅,犀照的愁堂主一起下山救治钱掌门的蛊毒,你们不会阻拦吧?”
在场本都是名门正派之人,自然不会横加干扰,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割鼻长老趁机道:“我派钱掌门已经命在顷刻,老朽临危受命,暂当掌门,大家没有意见吧?”六大长老的直系门人,均呼道:“没有意见!”
钱律想开口驳斥,喉咙间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幸存的飞天堂帮众,一半聚到了赵星落身边,一半三三两两向割鼻长老走去。千年神鳖陈方玉拉着侄儿阿超,从尸体堆中站起,左顾右盼的向割鼻长老走去。
割鼻长老志得意满,笑声不绝,他心想:“陈空这次可是失算了,这些人都是以一当十之人,他若是有这些帮手未必不能一战。如今竟然将他们遣散了。老朽这次当掌门,得秘术,杀陈空,连中三元,真是可喜可贺!”
巫医背起钱律,由众人护着,大踏步的向前。钱律双目突出,仍是盯着陈空。他运起全部的力气,嘶哑道:“贱,贱……贱……”
陈空快步走去,怒道:“都快死了,还不忘骂我么”
钱律颤抖地将腰间长剑解下,他毒发无力,手一软,长剑落到了地上。他期盼的望着陈空,动着满是血沫的口,道:“剑!”
陈空拾起长剑,原来便是钱律当日从任风尸身上收起的那把。他登时会意,朝钱律点了点头。钱律如释重负,轻轻闭起了眼。
众人又在人群中行进起来,陈空忽道:“慢着!”
众人纷纷回头。
陈空笑道:“没事,我只是想再看你们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