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敲击地板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很沉闷,很压抑,而且,还很有节奏。
陈珣用一只手撑着脑袋靠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在有节奏的敲击桌面。
这段录音他已经听了不下二十遍了。然而依然一点头绪也没有。这段录音太过诡异,根本无法想象一辆公交车上会发生这么些近似灵异的事件。
......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声将沉思中的陈珣拉回到现实。
陈珣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手,拿起了电话。
“喂。”
“喂,陈队。是我,玉兰。”
“啊,玉兰啊。”陈珣叹了口气,眉头间的皱纹稍稍舒展了一些。
丁玉兰是刑警队里少有的女警。而且算得上是警花级别的年轻美女。而这和美女大概是因为年轻,所以她的行动力特别强,丝毫不亚于男刑警,这也是她能被分到刑警队的原因吧。
“调查结果怎么样?”陈珣用沉稳的声音问道。
“不怎么样。”电话里传来丁玉兰柔和的声音,“其实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对这种访问抱有什么期待的。”
“这我知道。这起事件不管怎么考都像是交通事故,与仇杀的关系本来就不大。”陈珣顿了顿嗓子,“但这起交通事故诡异的出奇。所以走访家人还是有可能得到什么线索的。”
“但死者司机的家人仅仅只是表现的很悲伤而已。他们对于这个案子几乎没有任何头绪。”
“是么?看起来还挺麻烦啊...”
“对死者其他朋友进行走访依然没有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结果。只不过有一件比较在意的事....”
“什么事?”陈珣迅速问道。
“据死者的部分朋友反映,最近死者似乎借了几个注射器。”丁玉兰说道。
“注射器?”
“没错。而且还借了不止一个。”
“大概什么时候借的?”
“大约...三个星期前吧。”
“噢?三个星期....”陈珣逐渐陷入了深思。
“三个星期...这个时间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陈队,您在说什么呢?”电话那头的丁玉兰问道。
“啊,没什么。”陈珣咳了咳嗓子,“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暂时...就这些了...剩下的情况得等到我们调查完死者所工作的公交车公司后才能汇报。”
“嗯。辛苦你了。”
“没事啦,早就习惯这种工作了。”丁玉兰用柔缓的声音微笑了几声,“那陈队我也挂了。”
“嗯。”
......
“注射器啊...”陈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再次陷入沉思。
“注射器,一般都是干什么用的呢...是用来注射,还是.....”
.......
下午5点。
“所以说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在求极限上的用处特别大。虽然它表面上看上去是理所应当的,但它的证明过程却是相当严格而又繁琐的,拉格朗日完美的证明了这一点,为微积分的领域又揭开了崭新的一页。所以让我们记住这个伟大的定理吧!”
“......”
“......”
我和晓阳面面相觑,不知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听的一塌糊涂。总之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
“怎么样,数学很神奇吧?”林明钫带着甜蜜的笑容看着我们,“我们社长可是国家数学队的尖子生呢。”
“听起来很屌的样子啊...”晓阳低声说道。
“国家队?那怎么不训练跑这来讲座来了?”我问道。
“国家队也是要休息的啊。”刚才滔滔不绝的那个男生–––也就是这智锋个数学社的社长杜泽晨,用一种教授一般的口气对我们说道,“平时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待在国家队里,所以这个数学社经常都是明钫管理的。包括平时的一些比赛,活动,以及招募社员的工作。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
“杜社长能亲自邀请你们可是你们的荣幸呢。”林明钫捂着嘴笑道。
“好意我们领了,但我觉得我们实在不太合适...”我转头看了看晓阳,她正用一种庆幸的眼神看着我。看起来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
最重要的是,你以为我傻啊!平时还嫌被数学虐的不够,现在还会自投罗网参加数学社?!跟数学打交道?你们这些数学狂魔脑子根本不是我们能比的好么?也不知道林明钫究竟是那根筋错乱了,一个女生有着大好前途,偏偏要跟数学做一辈子闺蜜,这就是受虐狂的心理吧?
“其实数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要你参悟进数学的精髓,其实它是很简单的。比如说麦比乌斯带,看上去很神奇对吧?但实际上一个稍微有点立体几何基础的初中生就能折出来;在比如说莱茵瓶,一个很奇特的扭曲体,但它不就是在瓶底凿了个洞然后把瓶颈又插进瓶内了么?在比如说....”
“呃...不用了杜社长,我们已经领悟到了数学的奇妙之处了...有机会我们一定参加....”我看准一个时机立刻打断了这个数学疯子的话。
“噢?那就好,随时欢迎你们。”杜泽晨露出了微笑。林明钫在一边也始终微笑着看着我们。
然而我的内心已经羊驼飞舞了。这真是个数学疯子啊!我就算吃翔去也不会脑抽到进数学社受虐啊!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的究竟逻辑能力会有多强。但有一点不会错,数学好的人逻辑思维绝对比一般人更胜一筹。
“嗯....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有点事要找明钫。”晓阳为了防止这个数学狂魔继续施虐赶忙提出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噢?找明钫?”杜泽晨与林明钫对视了一眼。
嗯?那种眼神怎么....?
呵呵,有意思...我暗笑了一声。对于热衷八卦的我来说这可是个绝好的信息啊。
“找我么?”林明钫做思考状,“是不是为了前几天的那个事....”
“是啊。”我拍了拍晓阳的肩膀,“这个妹子那晚在我们下车之后又上了车。所以说她也算是目击者之一了。”
“噢?”明钫看了看晓阳,“那你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不回家呢?”
“其实本来是有人要送我回来的,只不过出了点变故而已。”晓阳说道,“要不然我也不会上那辆吓人的107公交车啊。”
“那你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东西一样吗?”明钫又问道。
“有一样的地方。不过么...除了那两个人之外,我还看到了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明钫的声音明显高了许多,“也就是说我们走之后除了你还有人又上了车?”
“应该是这样。”晓阳说道。
“怎么会呢...这么晚竟然还有人在外面搭公交车....”明钫低着头慢慢的自言自语了几句。
“哎对!”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明钫突然猛一拍掌,“那第三个人,大概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跟那两个人差不多一样啊。而且我看不到脸,看不清具体的细节,只能看到那个人几乎也是一动不动。全车就只有司机一个人在那不亦乐乎的自言自语。”
“这样啊...真是诡异...”明钫微微低下了图,似乎又陷入深思。
“你们说的是...几天前的那个公交车事故吗?”沉默中,一旁的杜泽晨突然说道,“我记得那辆公交车的车号好像就是107。”
“嗯,没错。”我点了点头,“就像你所听见的一样,那场公交车事故中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件。”
“当时你们都在那辆车上吗?”
“不是同时在。我和明钫下车后晓阳才上去的。”我回答道。
“这样啊,看起来我上去的比较早所以才没见你们的....”
“嗯?社长你那天也...”明钫惊讶的张了张眼睛。
“是啊。”杜泽晨微笑了一声,“那天刚好有个数学论坛的聚会。聚会完的时候大概已经十点多了,刚好能赶上107的末班车。”
“十点多么?”明钫的眼睛张的更大了,“具体时间是多少?”
“嗯?这个很重要么?”杜泽晨有些不解地问道。
“对哦。的确很重要。”我接过林明钫的话答道。我很清楚明钫现在心里惊讶的是什么。
“嗯...稍等...我计算一下。”杜泽晨的眼睛微微低了下去。
什么?计算一下?
我被这话惊到了。你开玩笑呢吧?这东西该怎么....
然而我还没想完时,他又说了一句让我几乎给跪了的话:“十点十八分三十秒左右。误差应该不超过一分半。”
彻底给跪了。
林明钫对这话习以为常。而我和晓阳此时却惊讶的面面相觑。
这家伙,难道走路时是匀速直线运动?!
或者说他每次走路前都给自己设计一个时间与路程的函数曲线?然后按照函数去走?!
“太牛了吧...”晓阳的声音竟然都有些发颤。
“哎...果然高手在民间啊..”不得不说对于这个数学狂魔我真的是叹服了。
.......
“十点十八分...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林明钫此时却低着头,眼神里充满着迷茫。
看起来,真的出现这个问题了...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错,时间交错...而人却没有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