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哪一场比赛对我来说的意义最重大,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是与尹贺弘一郎的新人赛的比赛,这场比赛是我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一场比赛,我从来没这么辛苦,没那么痛苦,没那么令人绝望地与一个人战斗到底,从来没有。
还记得那时他站在拳台上的样子,头上绑着一条白布,白布上则写着必胜二字,挥舞着红色的拳击手套,穿着宽松的背后印有必胜字样的战袍,对着我挤眉弄眼。
“小子,今天我非打碎你的下巴不可,让你尝尝张不开嘴的滋味。”他仰着头盛气凌人地说道。
“好啊,朝这打,你这个秃驴,秃鹫。”我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说道,台下纷纷响起了阵阵笑声。
“你这个臭家伙,看我不把你嘴巴打歪,让你胡乱给人取绰号。”他几乎是瞪着眼睛的说出这句话的,看得出来生气至极。
“有本事就来啊,看我不把你的秃头打歪,你个秃驴,秃鹫。”台下又是一片笑声,看来这一次真的惹怒了眼前这个光头,只见他双手一抬,战袍滑落在了他身后,目呲尽裂,露着牙齿恶狠狠地说:“我一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我此时同样一点都不示弱,天蓝的拳击手套一勾,微微一抬头,抿嘴一笑道:“我的拳头可不是好惹的。”
叮一声,比赛一开始,尹贺弘一郎疾步向前,我毫不示弱挺步而前,皆因我这半月每日跑步,脚下的灵敏度大涨,与这尹贺的速度竟然不相伯仲,挺步一记直拳,原本尹贺想要进行攻击的,却在中途不得不双手护胸,被我一记重拳直震的他门户大开,他大惊失色,运用疾步向后一退,忌惮了我几分,我可以看出他鬓边已留下了一滴虚汗。
这一突然的重拳,在气势上瞬间压过了尹贺一头,当然这得归功于我的小芳医生,半月没有挥拳,使我的肌肉更轻松,而力量的训练却不间断,所以才能在一开始发挥出100%的力量。
既然被我压制住了,我自然会趁胜追击,挺步向前,气势如虹,左右连击的摆拳呼呼地挥出,天蓝色的拳套在半空中拉成了一条条蓝线。尹贺拼命地护住了那秃头,强壮的手臂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我竟然无法突破他的防御,于是转而用一记下段踢打击他的腿,可是他抬起右腿,似乎预测到我了我的踢击,在半路就挡下了这致命一击,并且在我专注于腿部攻击时,趁势架开了我的左右连击,呼呼两记刺拳,逼得我后退了两步。
“真是个顽固的家伙,看我怎么突破你的防线。”我心里这样想着,嘴巴却说道:“我想你是属老鼠的,胆小如鼠。”我如此大声的羞辱眼前的秃头,惹得看观众连连尖叫,似乎这挑逗了他们的耳朵,那正是他们想听的一般。只听他们喊着:“冲啊,秃鹫,撕碎他,难道你是老鼠吗?冲过去,你个懦夫!”这些咒骂声,正是由于我的嘴巴说出来的绰号,才多出来的事,但这些对于一个有着高度荣誉感的散打选手来说,无疑是侮辱性的。
“你会为你的臭嘴付出代价的,你个混蛋。”一句话刚说完,他像发情期的公牛或者说是疯狂的山地野猪一般,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我想此时的他应该是卯足了全力的。不过这也是我所期待的,我心里想:“来吧,混蛋,那天龙魂的仇今天我就要报了。”
可是他攻势凌厉非常,逼得我只能双拳紧紧护住前方,偶尔用两记刺拳连击抵挡他,使他不敢近身,岂料他居然顺势躲过了,令我大吃一惊,我往一侧移动,这个家伙一跃而起,双腿张开,犹如飞在空中的秃鹫,张开尖利的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出强力的一脚,我双拳挡在胸前,可是这一脚的威力实在是太大的,使我站立不稳,向后倾倒,好在有绳索在后背,我双拳一抓,这才勉强站立,可是正在此时,尹贺弘一郎的拳头如同子弹一般,朝着我的面门而来,嗖的一声,擦破了我左脸,贯穿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响,第一回合结束了。
“哼,臭小子,铃声救了你,下回合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他咬着牙齿说道。我呆立在绳索旁竟然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在馆长拍了拍我的肩头,喊了一声:“小子!”我这才醒转过来,我在想:“如果这一拳正中面门的话,可能我就起不来了,因为这一拳的劲道所激起的风在耳边呼的一声极为刺耳,可见威力惊人。”
“看来这个家伙准备的很是充足,他的肌肉很完美,线条流畅,看来有着必胜的信念的,小子,不要轻敌,专注比赛,看清他的每一拳,不要贸然出击,不然你知道后果,你也注意到了吧,那家伙的身手矫健,攻击性很强,而且你刚才的话似乎使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记住,这很重要,下一局他肯定会拼命地搏杀,你要防御,而不是进攻。”
“好的,馆长!”我套上了护齿。
“叮”一声响,馆长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淡然道:“去吧。”
果然不出馆长的预料,进攻,进攻,还是进攻,这家伙像是发了疯一般,从各个角度盯死了我,我则只得拼命地防御,呼呼的拳头,打在我的身上啪啪作响,引得全场的人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干掉他,秃鹫,秃子,干掉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也有人喝倒彩:“臭猴子,刚才那股劲跑哪去了,把秃鹫的头给打歪啊”。一片乱哄哄的场景,当然那尹贺此时听到这些声音肯定是暴怒甚至是对我恨的牙痒痒,拳拳到肉,打的我竟然全无还手之力,此时我只有听凭馆长的指示,防御,防御。
“下段踢!”我看到了他的踢击,我本能站定脚,硬抗着踢击,这下段踢是鞭腿的一种,威力虽小,却有着试探作用,强力鞭腿如果运用不当,有时进攻者都会受伤,所以一般地踢击都是不用的,因为容易被他人反击,导致自己受伤。
他见下段踢毫无作用,则闪到了一侧,只听馆长大叫道:“鬼步!”我斜眼望去,他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我的右侧,正当我以为他会在右侧攻击我时,红色的拳头居然出现在了左侧,好在我反应迅速,防御滴水不漏,左右全都防御,这侧面一记左勾拳正好打在我的右臂上,却仍然能震的我往向左踉踉跄跄地挪了好几步,右臂居然有些麻了。
“怎么,拳头居然出现在了下面,”我惊讶不已,“上勾拳,糟糕!”我本能地知道这下糟糕了,却因为踉跄向左侧微微移动,嗖的一声拳头由下往上如火箭升空一般倏然而上,从我的左眼旁穿了过去!
“反击拳!“馆长喊了了出来,当然我本能地右钩拳向下直击这个秃头面门,此时他的脸只离我寸许而已,我们四目相对,眼神互不相让,叮的一声,这一下铃声救了尹贺弘一郎。
我们互撤了拳头,互相咬着牙齿,汗水从额头滑落沿着鬓发再滑落到了下巴,最后滴落在了拳台上。
当然比赛的紧张气氛,超乎了我的想象,因为刚才的一拳如果我没往左侧略偏的话,绝对会被击倒了,当然铃声也救了那个家伙,很显然刚才的反击拳只要奏效,我的深潭重拳就会打碎他的牙齿,撕裂他的下巴,把他的秃头直接打到地上,震的地板轰轰作响。
“深呼吸,你看起来很紧张!”馆长注意到了我的心理变化,我可以肯定地说,此时我甚至有些脚软,在气势上我已落了下风,两次的进攻瓦解了我的信心,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还得战斗。
我极力安慰自己。
当我再次上场时,尹贺弘一郎笑道:“哈哈,臭小子,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恐惧,但是你惹毛了我了。”我自然不能胆怯更不能示弱,歇斯底里地大骂:“臭秃鹫,狗杂种,有本事来碰一下爷爷的下巴。”我企图用脏话来振奋一下自己的信心。
“哈哈,真是太刺激了,打啊,暴揍他!”观众再次起哄了,我想尹贺是不会原谅我了,当然我也没必要他来原谅。
“臭小子!”他大叫一声,踏着步子急速冲了过来,我微微一曲身子,做防御状。
“这是?左侧。”只见他从左侧攻击了过来,“不?是诱导。”原来他虚晃一枪,我发现实际攻击仍在右侧。挡住!重拳连击,三次攻击右侧,第三次时把我震的往左侧挪了一步。
“左侧!”又是三拳重拳,连续接连不断地左右连打,使我处在了挨打之中,只是居然没注意,拳头突然出现在了下方,我惊讶地瞳孔放大。
“糟了,护住。”幸亏我的高超的反射神经救了我,双拳紧贴下颚,一击上勾拳顶得我飞了起来,于此同时尹贺并不打算放弃连续击打的机会,重拳纷纷招呼到了我的面前,站定!站定!我只能站定着,可是吃的拳头渐渐地多了。当然我的刺拳也几次三番攻击到了这个家伙的头部,可是他全然不管我的进攻,两人的胶着状态持续到了第六回合。
此时我的下巴红了,当然由于我几次打到尹贺的脸使他左脸肿起了,我将水浇在了头部,使温度下降,能获得难得的一丝清凉,馆长用毛巾擦拭了一下我的脸部,用独门创伤膏迅速为我的脸上的小伤口止住血,我含了口冰水,吐了出来。
“很好!小子,照这个节奏打下去!你会赢的。”馆长竭力地安慰着我。
“我相信!”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相信!”然后举起了拳头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馆长的拳头,他粲然一笑。
第七回合开始,他却一改先前的强势作风,开始谨慎地靠近我,刺拳进行诱导,左右的移动也相对地缓慢了,想来是为了保留体力,我自然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心想:“你个胆小鬼,看我不把你脑袋打烂。”
因为一直处于防守,此时我放弃防御转为进攻,刺拳朝他的脸上招呼,我将用鞭腿时,眼睛略向下看中他的腿部将要进攻时,突然他用手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吃了一惊,无法判断他出拳的方向,当他的拳头如幽灵般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无法防备了。
我的头重重地摇晃了一下,耳朵发出嗡嗡地耳鸣声,啪的一声侧面倒下了,脑袋像是被大锤子重重一击,顿时模糊了我的视线。
只知道我肯定着了这家伙的道了。看着裁判用手指在数数,我就知道我肯定倒下了。耳朵像隔了一层膜一般,声音模糊不清,我支撑起身子,然后努力地甩了一下头,汗水被我抖擞地甩了出去,飞出了美丽的弧线,在闪光灯下晶莹透亮。我站立了起来,此时裁判数到了9,好险,我想我差点就被这个秃鹫给KO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