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天到云山阁的时候,那天下着小雨,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旭泰拳馆—这家被誉为中国散打界的黄埔军校的拳馆,这也是第一家作为中国代表参加世界散打KO冠军联赛的搏击馆,对于散打运动员来讲是神圣的殿堂,可是第一天我就遇到了一个麻烦的人物。”高云翔举起了杯子,喝了一点椰汁。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俊杰。”馆长补充道。
“秦俊杰是谁?”我好奇的问道。
“秦俊杰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曾经在广东举行的散打KO联赛中被云翔一脚踢下拳台,而他正是云山阁旭泰拳馆的大师兄。”馆长介绍说。
“那不是糟糕了吗?俗话不是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我担心地说。
“嗯嗯,你确实猜的不错,不过拳手都有自己的尊严,他主要还是觉得上次输的太过于难看,正好借这次的机会和我再行比试一番罢了。”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嘛,他肯定不是高师兄你的对手啊。”
“王威,这可不一定哦,云哥哥曾经和这个秦俊杰三次交手,只不过广东KO大赛那次用一记飞踢把他踢下了拳台,可是这个人确实是个狠角色,和云哥哥比试也是赢过1次的。”婷婷似乎回忆起了高云翔的比赛,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高云翔,想来是在看他的反应吧。
“什么!这个人这么厉害啊,居然赢过高师兄!”我非常的惊讶,因为高师兄总能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出手解决一切困难,不管是上次那个小丑打我的时候,还是这次日本拳手踢馆的时候,总是可以力挽狂澜。
“其实你不知道事情的多了呢,散打界的明星也有很多的,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呢。”婷婷似乎对散打明星都很是了解,轻声笑着说道。
“小子,婷婷说的没错,就全国而言,云翔的实力与金字塔顶端尚有一定差距,但是这个差距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如今名拳手多如牛毛,而能站在世界顶端的却是凤毛麟角,寥寥数人而已,世界是很大的。”馆长也夹了个花生,各巴一声嚼碎了。
我对于这些名拳手很想知道,下意识的问道:“举些例子吧,让我也听一下究竟是哪些厉害的角色。”
“真是小孩子脾气,哼!”馆长摆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
“嗯—举个例子,嗯—就这么讲吧,有一句话在散打圈子里传的很广的,云雾山阁一人杰,七金麾下双生龙。”这婷婷念了这么一句诗,弄的我糊里糊涂的。
“什么云雾山阁,什么七金麾下啊。”我疑问道。她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煞白的小脸蛋此时倒有几分血色了,可能是家里有些温暖的缘故。
“说的就是云山阁的秦俊杰,还有七金阁下的双胞胎兄弟金鍂和金鑫。”高云翔说。
“金pian(读第一声)是哪个字?”
“就是两个金加在一起,读pian”
“真是奇怪的名字,拗口。”我埋怨道,“不过这七金阁我倒知道为什么了。”
“显而易见的事就不用说了。”馆长打住了我。
“看来这个秦俊杰还真有一些名堂,高师兄后来你和秦俊杰比试了没有。”
“当然没有,因为第一天太累了,所以我就提出要休息,而且那时过几天云山阁的散打搏击准备赛也要开始了,这也正是馆长让我去云山阁旭泰拳馆的真正原因。”高云翔说。
“是啊,云山阁的散打搏击大赛是极其锻炼拳手的,而且是只能靠特定人员推荐才可以参加的大赛,一来我希望云翔可以离开南京,躲开仇仕凯的骚扰,二来可以磨练他,让他的散打技术更全面一些。”馆长为自己的作得明智的决定,表现出了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高师兄,那你有什么收获没有。”
“七战七捷,全胜而归。”婷婷很是兴奋的说道。
“怎么,你全知道?”高云翔很是惊讶。
“云哥哥的比赛,我都是看的。”她此时早就没有先前的柔弱了,反而因为吃了一些菜,喝了饮料的关系精神有些振作了,而且每当说起高云翔的事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神采奕奕的。
“真是厉害!不愧是我的偶像啊!”我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高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和秦俊杰比试啊?”我又老话重提了。
“那是当然啦,这个秦俊杰岂会善罢甘休,在回来这边的最后一场,我便是与那秦俊杰比的了。”
“结果怎么样?”我两眼放光,极欲知道比赛的结果如何。
“赢了,而且那秦俊杰输的很是丢脸,被云翔打得断片(晕厥过去)了。”馆长补充道。
“有视频资料吧,能不能发一个给我。”我很想看一下这场比赛。
“恐怕秦俊杰是最想毁了这个视频的人。”说着馆长用微信发给了我。
我打开视频看了起来:比赛中秦俊杰前五局与高云翔不分上下,甚至秦俊杰的左右连击和下盘踢逼得高师兄连连退后,不过第六局开始秦俊杰与高师兄的较量开始慢慢显出了弱势,在第八局的时候,高师兄的重拳就击中了秦俊杰的下巴,接着很明显的,眼前这个狂暴的男人失去理智一般朝秦俊杰无情的抡起了重炮,待裁判出手阻止的时候为时已晚了,他已经被打到断片了。
高云翔的这场比赛令我震惊不已,与何立夫的那场比赛不同之处在于此时他对待对手时的冷酷令人不寒而栗,似乎犹如一部为了战斗而生的高效战争机器一般,毫无感情,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这顿饭吃的很是晚了,但对我来说确实收获很多。
“云哥哥,待我好了以后,一块儿去南京汤山镇古溶洞去玩玩。”她含情脉脉的说道,然后话锋一转,看了我一眼说,“到时候王威,你可也要一块来玩,人多热闹一些嘛。”
我心里一阵郁闷啊,心想:“这是存心想让我当电灯泡啊。”我正欲拒绝时,高云翔率先开口说道:“那好,一块去好啦,我也想散散心来着,王威你也一块吧,带你去看看南京古人猿的头骨,还有钟乳石,各种各样的动物化石。”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钟乳石,更别说古人猿的头骨了,只是听说过周口店的人猿头骨,还有宁波河姆渡遗址,可是却没有真真正正地去看过。
所以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好在婷婷没有生气,而且出人意外的是她还开朗了许多,开心地说道:“那说定了哦,拉钩。”
她伸出了只手,一边一只,示意我和高云翔一块拉钩,我们个顺从地勾住了她纤细的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约定了哦。”她粲然一笑。
只听着门廊上的鹦鹉又大声的叫道:“约定!约定!啊,儿。”
“哈哈,真是可爱。”我看着这只大鹦鹉可爱的样子不禁多喂了一些干粮给它吃。
“各,呵呵,各呵呵。”它发出爽朗的笑声。连带着我们几个人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我和高师兄从馆长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9点半了,此时黑不溜秋的,冬天的夜分外的漆黑,阒静的街道上已然人烟稀少了,在大桥公园上,高师兄和我说道:“其实我知道婷婷对我的心意,但是—”他没有再说了,想来这话在心中埋得太深太深了。
“但是你觉得愧疚,你不敢面对她是吗?”我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使高云翔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听说了那件事,婷婷的母亲因为车祸而去世的事。”我伤感地说道。他忽然间捂住了脸,蹲了下去,摇头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那么冲动,去争那1秒钟,老老实实的在斑马线等着的话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当他移开手时,脸上已经挂着泪水了,我看得真真切切。
此时我才深切的明白什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意思了。看得出来他非常的自责,甚至不敢面对婷婷,他不能原谅自己吧。但是以我的立场来说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他,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无助地掉落眼泪,我什么都做不了,也许我只要静静在一旁,待他心里好受一些再说些安慰的话吧。
待他完全发泄完后,我才安慰他道:“也许你该找个时间和婷婷谈谈心,也许可以打开心结也不一定。”
“就只有这件事我不敢面对她。”
“趁着这次去汤山古溶洞的机会,聊聊天。”我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只是聊聊天也好,总比每次见面觉得尴尬好。”
“你看出来了啊。”他很是惊讶。
“当然,你回来前虽然给婷婷打了电话,但是却又不告诉她你要回来了,其实你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我很直白的说。
“嗯,是有一点,不过也确实怕她为了接我到时候感冒加重。”
“两者都有吧。”我信口说道。
公交车咯吱一声刹住了。
“我想我该上车了,走啦,高师兄。”我挥手道别。他微笑着挥了挥手。
坐在公交车上,我看着明月冷冷地照在地面上似泛起了一层白霜,心里也不觉冷嗖嗖的,不禁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