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看着戚玉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没有机会吗?”李沧澜眉头微拧,轻声呢喃。
走出门外,冷风一吹,戚玉瞬间打了个哆嗦,瞳孔睁大的她想到自己刚刚在屋子里和李沧澜说的那些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天呐!她竟然那个样子跟暴君讲话,她的小命会不会不保啊?
戚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要不她现在就逃走?可也不现实呀。
戚玉在院中绞尽脑汁想要脱离危险时,却发现李沧澜一直都没有出来。
“难不成他没有生气?”戚玉盯着紧紧关着的门扉,挑了挑眉。
就在心存疑惑,眼神快要将门板灼出一个洞来时,随着“吱呀”一声,那紧闭着的木门竟然打开了。
视线从下往上落在了李沧澜那不带有任何表情的脸色,戚玉咽了咽口水,声音隐隐带着哭腔,“殿下,刚刚是我唐突了。”
李沧澜微微挑眉,听着她胡乱的回答也没有觉得有多意外,只是这时候才幽幽的说道:“知道错了?”
错你妈卖皮错,老娘才没错呢。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戚玉脸上的神情不变,还甚是委屈的点了点头,嗓音粘糯,“知道错了。”
李沧澜嘴角微顿,抬眸看着面前低着头露出的小女人,可不相信她外表那如同小白兔一样的皮毛。
“错哪里了?”李沧澜双手抱胸,左肩倚靠在门框上,声音很是温和。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戚玉不得不提起精神仔细的回答。
毕竟眼下的情况还能怎么办呢?
跑肯定是跑不了的了,只能服软,希望对方能够看在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的份上,不要怪罪自己以下欺上。
“错在了……”戚玉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李沧澜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的戚玉头皮发麻,想到了现代版的三从四德。
“错在了老……太子殿下的命令要服从,太子殿下出门要跟从,太子殿下讲错要盲从,太子殿下生气要忍得,太子殿下花钱要舍得,太子殿下工作要等得,唔,太子殿下生日要记得……”
戚玉咬了咬牙,看到李沧澜错愕的神情,她咽了咽口水,“可我都没有做好。”
“你这三从四德……”李沧澜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想到认个错竟然还编出了一首小诗。
“罢了,我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你商量的,不会再瞒着你了。”李沧澜说完之后就回到房间里去了。
戚玉错愕的看着李沧澜离去的背影,抓了抓后脑勺,很是反应不过来。
她可不敢托大,虽然说自己是李沧澜名义上的救命恩人,但是却也没有必要对对方推心置腹的地步。
李沧澜虽然这次放过了她,可不代表以后就不计较了,上位者的想法是你永远都猜不透的。
在现代猜错了,大多就是被狗血淋头的喷一回,可落在这个时代,怕就是小命不保了。
就在戚玉发愁的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扑楞的声音,紧接着戚玉就看到一只白色的小鸽子停留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那灰色的小脚上还绑着一个信筒,很明显这是一只信鸽。
戚玉的睫毛轻轻一颤,看着上面的信筒,不由的想到了李沧澜和王大夫要来的笔墨纸砚。
那鸽子见戚玉久久不取信件,歪了歪脑袋,用着一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瞅着她发出咕咕的声响。
戚玉嘴角抽搐,从厨房里取出两个叶子丢给它,将上面的信筒拿了下来,进了屋子里。
李沧澜见戚玉拿着信筒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他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爽的感觉。
戚玉见他皱眉,心中顿时不爽,有点别扭的强调,“这个我也是刚收到的,我没有看。”
她做人也是有原则的,未经他人允许,她是不会动别人东西的。
李沧澜本来伸手想要拿过来看,听到她这话微微蹙眉,“上面写的什么?”
戚玉:???
戚玉的身子颤了颤,想把这信件丢在李沧澜怀里就跑,可对上对方那冷凛的视线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看李沧澜并没有其他的神色,将信将疑的打开了卷起来的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五月初九,天山寺。
戚玉嘴角抽搐,这打的什么哑语?怪到不怕自己直到上面写的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将信息读了出来,接着又开口问道,“用不用毁了?”
李沧澜抬眸,只觉得面前这女人时而聪明,时而糊涂。
戚玉嘴角抽搐,瞬间明白了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点燃蜡烛,将这纸片烧尽。
“这是我母族欧阳世家在江南的势力。”
戚玉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李沧澜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是我外祖家,欧阳世家乃百年望族,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一直盘踞在江南之地,当年我母后爱上了我的父皇,抛弃一切,改名跟在了我父皇的身后。”
李沧澜眼神复杂的看向南方,那里正是他母后的母族地。
“母亲离开时,和我说若有一日她想回家看看。”李沧澜神情复杂,单手背在身后。
戚玉看着她走到窗边的背影,只觉得萧瑟无比,心头微微有阵阵抽痛。
“你……”戚玉明了,忽然间意识到了李沧澜这是和欧阳世家已经接上头了。
此等重要的机密,竟然全部告诉她,没有瞒着,一瞬间,心头有着正真的心悸之感,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强烈些。
“殿下,何时同那边通的信?”戚玉轻咳,很是讶然,要知道她一直跟随在李沧澜的身侧,除了当时在船上。
“你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李沧澜转过头来,对着戚玉微微一笑。
其实当时他答应那家员外保护他们的商船,并非是因为对方开出的银子,而是他需要有人帮忙送了封信过去。
思及此,戚玉不得不佩服李沧澜的心思缜密,当时他们就在那个商船上,李沧澜就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可见这也是他怕没有办法顺利抵达做的第二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