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卢公子!”姚崇突然喊道。
“怎么了?姚阁老!”卢小闲扭头瞅着姚崇问道。
姚崇起身朝着卢小闲做了一揖道:“卢公子大才,姚某佩服!敢问卢公子,你花这么大的心思,不会只是为了帮助郡王吧?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最好请直言,也好让我们日后心安!”
谁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姚崇的话也正是李隆基想问而没好问的,李隆基也把目光投向了卢小闲。
卢小闲看着他们,淡淡一笑道:“待郡王掌控潞州后,只要能保证让我在潞州安心做生意便行!”
“就这些?”姚崇似有些不信。
“就这些!”卢小闲朝着李隆基与姚崇抱拳道,“告辞了!”
看着卢小闲离去的身影,李隆基看向姚崇:“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就这样答应他了?”
姚崇苦笑着反问道:“郡王,您说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
按照卢小闲的安排,岑少白去见了安桂,将从秦贺身上搜出的“野状”交给安桂,恳请安桂将杨珂从大牢中放出。
刚开始,安桂还打着官腔。
当岑少白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递上后,他便改变了态度。
在安桂看来,他与杨珂本无过节,只是受了白宗远之托,才让人诬陷杨珂的。
安桂这么做,一方面是看了梁德全的面子,白宗远是梁德全的小舅子,梁德全是自己的上司,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白宗远给安桂送了五千两的银票,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可现在,岑少白送来了五万两银票,比白宗远整整多了十倍,既然是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何去何从安桂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岑少白从安桂府上出来没过两个时辰,杨珂便被无罪释放了。
卢小闲将杨珂好生安慰了一番,先让他先回家休养,香宝斋也暂时歇业了。
……
“小闲哥,那个道姑这两天一直在四处找人打听柳举人的死因。今天上午,她又去了柳举人墓地,在墓碑前前哭了很久才离去!”燕谷小声道。
“哦?”卢小闲听罢,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个道姑与柳举人关系不浅!”
“离开之后,她去了哪里了?”卢小闲又问道。
“再没去哪里,直接回到了天福客栈,这几日她一直都住在客栈!”
“她住在几号客房?”
“甲字四号房!”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天福客栈甲字四号房内,一名年轻的道姑正坐在桌前。
她身著月白道袍,以竹簪绾髻,身体颀长,丰姿宛在,透过敞开的窗户从背影看去,隐隐是个美人模样。
“哐啷!”一样东西从窗户丢了进来。落在地上,将正在沉思的道姑吓了一跳。
“谁?”道姑一声娇斥,便已从窗子射了出去。
屋外静悄悄的,道姑四下张望,哪有什么人影。
她满心狐疑地回到房中,
从地上拾起丢进来的东西细细一看,原来是一张纸包着一块小石子。
道姑拾起包着石子的纸笺,打开凑到灯前,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欲知柳举人死因,今晚三更时分城南门外十里坡桃林一晤。”
道姑看罢,面色数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更时分,道姑赶到十里坡桃林。
此时,天空虽然挂着一轮圆月,但也只能勉强看清四周的轮廓。
桃林内一片寂静,若换上胆小之人早就心惊胆战了,可道姑自持武功高强,没有丝毫惧意。
道姑进了桃林,目光射向一棵大桃树的暗影之后,语带讥讽道:“既然约贫道一晤,为何又鬼鬼崇崇的?出来吧!”
道姑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两个身影从那棵桃树后闪出。
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自嘲道:“海叔,出糗了,让人家给看出来了。”
海叔盯着道姑微微点头道:“你小小年纪,耳目却如此灵敏,看得出你武功不差!”
道姑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快告诉我,柳举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嗯!嗯!”卢小闲轻咳一声道,“不知道姑可否告知,你与柳举人是何关系?”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柳举人是怎么死的?”道姑的语气里充斥着急切。
“你必须先告诉我你与柳举人的关系,我才能告诉你柳举人的死因!”卢小闲不紧不慢道。
道姑一听便急了。
她一言不发,拨出剑如鬼魅般朝着卢小闲掠来。
卢小闲没想到对方一语不合便拔剑相向,海叔二话不说,也朝着道姑迎了上去。
月光下,根本看不清两个飞梭交替的身影,只能听见道姑剑气划过的风声。
“海叔,别伤了她,要捉活的!”卢小闲叮咛道。
卢小闲的话音刚落,场中二人便没有了动静。
海叔走了过来,对卢小闲道:“这女子不简单,我用了全力才好不容易点了她的穴道!”
卢小闲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道:“我们走!”
……
九月初七,大草滩马场。
江小桐与影儿陪着道姑走进了屋子,卢小闲与海叔、张猛齐齐站起身来。
道姑低着头,双眼红肿,显然是刚才哭过。
卢小闲向江小桐看去,江小桐朝着他微微点头。
卢小闲叹了口气道:“道姑,柳玉龙的话想必你也听了,柳举人的死因你也知道了,现在可否告诉我,你的来历?”
道姑的声音依然带着悲伤:“我是柳举人的女儿!”
“你是柳举人的女儿?”卢小闲一脸惊诧,“据我所知,柳举人并无儿女,你怎么会是柳举人的女儿呢?”
听了道姑的述说,卢小闲才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委。
道姑俗名柳雅晴,是柳举人的女儿,从小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
雅晴五岁那年,柳家来了一位云游的老道姑。
这道姑虽然容貌苍老,眼神却相当精灵,她一眼就看中了正在院中嬉耍的小雅晴,于是向柳家请求要收雅晴为徒。
柳家怎么会舍得将
女儿送出去,当下便婉言拒绝了。
道姑也不多啰嗦,就在转身出门的那一刹那,猛地伸手抱过了小雅晴,还没等柳举人夫妇反应过来,就风驰电掣一般离开了。
临出门时只丢下一句:“贫道决不会亏待令媛!”
话音未落,人已了无踪影。
这边陈举人夫妇好不容易醒过神来,捶首顿足,悲哭不绝。
带走雅晴的神秘道姑何许人?
她是隐居华山修行的世外高人灵云子,灵云子勤修冥悟,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除精通各种拳道兵器外,尤以一身绝世的轻功见长。
灵云子武艺高超绝伦,脾气也是怪得少有,对选择授艺的徒弟特别挑剔,始终没有看中一人,一身稀世绝技眼看就没了传人。
就在这时,她偶然在柳家见到了雅晴,这姑娘年龄虽小,却已初露慧质,不但一身骨胳细匀轻灵,宜练自己创制的功法,而且目光机灵有神,悟性甚高,是个学武功的好苗子。
既然是百年难逢的好苗子,灵云子当然不会放过,不惜强行抢入山中。
在华山深处,雅晴随灵云子过着与世隔绝的苦修生活。
灵云子将毕身所创武功倾囊相授,雅晴除了练就一套变幻无穷、灵捷如风的“神女剑法”外,还将灵云子神奇的飞腾之术学得八九不离十。
春去春回,转眼间雅晴已在终南山中度过了十载光阴。
青春妙龄的雅晴,在清泉的滋润下,长得艳丽非凡,加上日日练功,身材尤为健美。
可就在这时,雅晴无意中得知柳举人被人害死的消息,报仇的念头让她无心再修行。
雅晴偷偷潜下山去,她发誓要替父报仇。
卢小闲听罢,忍不住唏嘘道:“没想到柳举人还有女儿在世,若他在天有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柳雅晴朝着卢小闲扑通跪了下来:“求公子助我报仇,雅晴感激不尽!”
卢小闲看了一眼江小桐,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见张猛一脸激动,抢先答道:“柳姑娘,我替小闲答应你了,赶紧起来吧!”
柳雅晴却并不起身,只是用目光盯着卢小闲。
卢小闲无奈苦笑,对柳雅晴道:“柳姑娘请起,我答应你便是,他纳妾那日,便是他的死期!”
……
这一天一大早,卢小闲刚吃完早餐,便看到魏闲云匆匆而来。
“小闲,安桂明天要纳妾了!”
“好,纳妾好!”卢小闲淡淡道,“他的死期要到了”
没错,安桂的确要纳妾了。
安桂之前纳了五房小妾都没人大惊小怪,唯独这第六房,不仅让卢小闲格外关注,在潞州百姓中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人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由此看来,安桂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法曹参军,但已成为潞州城中无人敢惹的一霸了!
安桂所纳的第六房小妾,是潞州城中最美貌的彩云姑娘。
谁都知道,彩云姑娘原先要嫁的不是安桂,而是柳举人。
最终的结果却很出人意料:柳举人死于非命,安桂既将要做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