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要救盻儿的命这没错,可他们三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这么多年的同门之谊你都不顾了?”
林老爷惨然道:“当年为了天煞,我已经对不起盻儿和她娘了。如今,我不希望盻儿再受到任何伤害,要杀要剐师父您看着办吧!”
法正叹了口气,缓缓举起手掌。
大殿的门突然开了,一袭白衫的欧阳健走了进来,一边拍着手一边道:“精彩,真的很精彩!”
老叫花一见欧阳健,怒火更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欧阳健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都想立刻杀了我,稍安勿躁,我先让你见一个人!”
说罢,欧阳健冲着门外道:“进来吧!”
两个紫衣人走进门来,他们抬着一个麻袋,看情形里面似乎装的是一个人。
“打开!”欧阳健吩咐道。
两名紫衣人面无表情,将麻袋打开,露出一个人来,竟然是狼天。
狼天脸色腊黄,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法正正要抢上前去,两名紫衣人却将刀架在了狼天的脖颈上。
“你若要妄动,恐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欧阳健淡淡道,“我身后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恐怕你根本就想不到,远不是天煞所能对付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和我合作的好!”
法正虽然怒极,但却不敢妄动,咬着牙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欧阳健施然道:“没怎么样,只是给他服了一种特殊的毒药,若没有专门的解药,他必死无疑!”
“赶紧把他放了,给我解药,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法正怒吼道。
“现在不是你命令我,而是我在命令你!我数三声,你自断双臂!如若不从……”说到这里,欧阳健指着狼天对法正道:“若有不从,那你只有去地狱见他了!”
老叫花在一旁急了,赶忙道:“二师弟,你千万不要听他的!”
说罢,老叫花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前去。
“师兄,不可!”法正厉声制止道。
欧阳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
“二!”
“等等!”法正大声喊道。
林老爷盯着法正,法正走到青石香案前,伸出双臂高高举起,将手肘的反关节狠狠磕在香案的的棱角之上。
只听到“咔嚓”两声,法正的肘关节生生被磕断,露出骨茬的两条小臂,诡异地来回晃动着。
“师父!”林老爷凄身喊道。
“二师弟,你这是做什么?”老叫花上前一把抱住法正。
法正面色苍白,额头布满了冷汗,可以想象到已痛到了极点,他却哼也没哼一声,只是死死地盯着欧阳健:“这下你可以放过他了吧?”
欧阳健没想到法正竟然做的如此决绝,一时愣在了当场。
就在此时,门开了,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闪入,长剑刺出,两人紫衣人瞬间倒地。
欧阳健刚要出手,却觉得身子一麻,被来人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半分
。
出手的人正是武延秀,接着卢小闲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穆乾韧、卢无稽和卢宇霄。
“师父,你怎么样?”卢无稽关切地问道。
看着法正主持的惨状,卢小闲有些后悔,刚才若早点出现,就可以避免现在这个结果了。
老叫花奇怪地瞅着卢无稽:“无稽,你怎么来了?”
“徒儿是担心您与师伯,所以就请卢公子来帮忙了!”
法正走到武延秀面前,点点头道:“多谢救命之恩,贫僧无以为报,只能送武公子一件小礼物了!”
说罢,法正对卢宇霄道:“你去将香案上的香炉用力向左旋转!”
卢宇霄依言走到香案前,抓住铜香炉的炉耳,用力向左旋转。只听到“嘎嘎”的响声,香案下面露出个半人多高的洞口来。
武延秀不解法正这是何意,奇怪地看着法正。
法正正色道:“废太子就藏在这暗道里,我留着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就当作礼物送给武公子吧!”
武延秀没想到法正竟然给自己送了如此一份大礼,他朝着法正一拱手道:“多谢主持!”
说罢,武延秀便顺着洞口拾阶而下。
“我也去看看吧!”穆乾韧也跟着到了洞口前。
“你凑什么热闹?”卢小闲白了一眼穆乾韧。
“我瞅瞅废太子长什么样!”话音刚落,穆乾韧已经进了洞口。
卢小闲来到洞口边上,探头向内打量,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心中担心武延秀和穆乾韧,便跟着下去了。
卢无稽对卢宇霄道:“三叔,我们也下去看看?”
卢宇霄没有答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法正。
老叫花对废太子并不上心,而是心疼法正受的伤,他一边拿捏着法正的双臂,察看伤情,一边埋怨道:“师弟,你真傻,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师兄,若我告诉你,狼天是我与素妍的骨血,你会怎么想?”法正惨然道。
“什么?你和素妍的骨血?”老叫花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素妍离开之后的第二年,有一天晚上我在禅房听到有人敲门,出去一看已经没有了人影,地上的襁褓里却一个婴儿,还有一封信。信是素妍写的,看完了信我才知道,婴儿是我和素妍的骨血。素妍心中记恨我,虽然把孩子还给了我,却不愿意与我见面。这个孩子就是狼天,我把他一手抚养成人,他只知道我是他的师父,却不知道我还是他的父亲!”
难怪刚才林老爷逼迫法正之时,法正想也没想便做出了自残的举动,在法正的心里,狼天就是他的一切,为了狼天,他甚至可以付出生命。
老叫花叹了口气,正要张口,却突然听到法正大喊道:“小心!”
与此同时,法正肩头一抖,将老叫花顶出了两三步。
只听到“噗嗤!”的声音,几只弩箭射入了法正的胸膛。与此同时,门外冲进十几个紫衣人来。
“师弟!”老叫花目眦欲裂。
“走,快走!”法正摇摇欲坠,冲着老叫花大吼
一声,。
林老爷一个箭步抢在法正前面,“嗖嗖嗖!”那群紫衣人的弩箭如疾风暴雨一般再次射了过来,林老爷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法正也砰然倒地。
老叫花一脚一个,将卢无稽与卢宇霄踢入洞口,自己也一个前滚翻滚入了洞口。
为首的紫衣人将欧阳健的穴道解开,恭恭敬敬站在欧阳健面前。
欧阳健大意被袭,心中愤怒不已,来到香案前,看了一眼三人刚才钻进的那个洞口,并没有指挥其他人追进去,而是伸手抓住香炉的炉耳,向右方用力旋转,洞口的门关上了。
欧阳健露出一丝狞笑,挥出一掌将香炉击飞,露出了下面的机关。从紫衣人手里接过钢刀,运力在机关上一通乱砍,将机关彻底破坏了。
洞口的门是青石所制,少说也有一两千斤,没有了机关,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的人,都很难再将门打开了。
做完这些事后,欧阳健做了个手势。
紫衣人显然早有准备,他们解下随身带的皮囊,朝着大殿四处倒洒起来。
不一会,整个殿内便弥漫着浓浓的桐油味。
“头,他怎么办?”其中一个紫衣人指着地上,向欧阳健询问道。
欧阳健看了一眼地上,法正与林老爷尸体倒在一起,狼天躺在地上,半截身体还在麻袋中。
他摆摆手道:“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我们走!”
……
暗道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卢无稽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腰,压低声音喊道:“师父!三叔!”
“无稽!我在这儿呢!”听声音侯卢宇霄似乎离卢无稽并不远。
“在哪里,我看不到你?”卢无稽伸手摸向卢宇霄。
卢宇霄也摸过来,一把拉住卢无稽的手。
找到了卢宇霄,卢无稽这才松了口气,旋即又担心道:“也不知师父怎么样了,快找找他!”
卢宇霄拉着卢无稽的手,两人摸索着来到台阶下面。
卢无稽被绊了一下,他急忙蹲下身子伸手去摸,手里湿漉漉的,似乎还有血腥味,应该是老叫花。
卢无稽顿觉不妙,大声喊道:“师父!师父!”
老叫花没有应答,卢无稽更加惶恐。
卢宇霄将手放在老叫花的鼻孔前,感觉还有微弱的呼吸,他沉声道:“你师父恐怕是受了伤,这里太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给他疗伤!”
听卢宇霄这么说,卢无稽这才想起,之前武延秀、卢小闲和穆乾韧已经下了地洞,此刻却没有了踪影。
卢无稽问道:“三叔,卢公子他们在哪?”
“不知道!”
卢无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放开嗓门便大喊道:“卢公子!卢公子!”
喊声在洞内发出了沉闷的回音。
“无稽,我在这儿呢!”穆乾韧的声音传入卢无稽和卢宇霄耳中。
“穆兄,我师父受伤了,赶紧来帮忙!”卢无稽急忙又喊道。
“好的!”
不大一会,穆乾韧摸索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