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湘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那个身量虽小,但调门儿极高的白发孩童,就被栾景沐拉着,重新回到了那个困了他们好几天的阵法之中。
“现在怎么办?想必外面而言,我怎么觉得,阵法里面,反而更加安全呢?”
阵法另一边,有血队的人,还有可能又冥九的人。
而阵法的这一边,圣族,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左右都是死。
栾景沐目光一沉,“锦湘,你怕死吗?”
苏锦湘毫不犹豫的回答:“怕。”
她看着那只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唇角一勾,又道:“但只要你在,我就不怕。”
只要有他,便是上了黄泉路,她也不会孤单。
一抹笑意从栾景沐的唇角漾开。
花想反应慢半拍的也站在了苏锦湘的旁边,紧紧地挨着她。
“我要要跟你们死在一起。”
栾景沐摇头,“不行,你必须出去。”
“为什么?”
花想不明觉厉。
哪有主子赴死,丫头还活着的道理?
坚决不可能。
栾景沐从怀里摸出了一张药方,亲手交到了花想的手中。
“这是治疗瘟疫的药方,接下来,你按照我的话去做,顺利的出了这个地方,你便伺机逃出北疆,亲手将药方交到定王的手中,再辅左定王治疗大盛瘟疫。”
“王爷,药方您不是已经派人送回去了吗?您就是想把我只走,我不走,我走了,谁来保护你们?”
这两个人,一个武功等于废了,一个压根儿就没有武功。
她才不要走,这一走,搞不好真的就成了生离死别。
她接受不了。
不接受。
“我给他们的,是一张假药方。”
栾景沐倒:“那个时候,邬若也在,她若是个有野心的,就不会允许那几个探子活着离开北疆。”
他会当着邬若的面,将药方给那几个埋藏在北疆多年的探子手中,也是以假乱真,兵行险招。
那几个人,都是大盛埋在北疆的细作,邬若十有八九不会放过他们。
正是因为猜测到了这一点,所以真正的药方,依旧留在栾景沐的身上。
“我和锦湘一旦出现,太过引人注目,而你不一样,花想,没有人会注意到你。”
景琮不会,血队的人,根本就不认识花想,他们只认他们命令中的人物。
苏锦湘是他的妻,这一点,景琮知道,就代表着血队的人也知道。
对于他们三个来说,如今最大的阻碍是血队,但是,有两个人已经成了血队的目标。
所以,花想是有生机的。
“可是,我不能丢下您跟姑娘,我做不到。”
“这是命令。”
那张药方,像是一个烫手山芋,它代表着一份巨大的责任,更代表着生机。
可是花想不想做逃兵。
她也做不来逃兵。
这是花想第一次反抗栾景沐的命令。
“我不管,反正我现在是姑娘的丫鬟,不是爷的手下,姑娘没说话,我就不会走。”
花想十分坚持。
苏锦湘也不想将花想置身险境,他将栾景沐碰了碰,示意他到旁边去等着,由她来做花想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