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说是个驸马,可他与别的驸马,又不一样。
他先是将军,再是驸马。
先是何求,再是成昭的夫君。
自从上一回,将成昭送回京城之后,他就没敢想,成昭这辈子,还会有来营地看他的那一天。
他不是不羡慕别的守城将领,便是边关寒苦,也有妻儿作伴,也能享受一家天伦。
不像他,一把年纪了,妻子不在身边,膝下也没有孩子。
何求是个血性男儿,可是在这一刻,也不免有些鼻酸。
他一把抱住了成昭。
“真的,娘子,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成昭不比何求,憋不住眼泪,她想咬一口他,可是又怕弄疼了他这一身的伤。
“你就是个混球,伤成了这样,还瞒着不告诉我,你真以为,你的消息,能瞒得过我?”
“成昭,很久以前,我便同你说过,你我虽为夫妻,可我们注定,不能同别的夫妻那般,相守一世,相濡以沫,可我希望,传到你耳中的消息,都是我平安的,我听到你的消息,也都是你安好的。”
“何求,以后,我都不走,好不好?”
成昭松开他,笑道:“我这次来,将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我决定了,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再也不走了。”
“可是你的身子骨弱......”
“胡说。”成昭不服气,“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把我的身子骨练得有多好?我跟你说,我还找了师傅习武了呢,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再向上次那样了,绝对不会。”
成昭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找皇叔,你先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成昭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何求。
她不知道的是,何求哪里舍得拒绝她的决定?
有栾景沐在,垂城的局势,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
漠北铁骑虽然彪悍,可他们的粮食不足,是最大的问题。
若不是何求的伤势实在是太重,漠北根本不可能在垂城占到任何的便宜。
栾景沐在地图上看着如今的局势,几名副将刚刚商议完剩余的作战计划,出了帐篷。
成昭进来,对着栾景沐请安。
“皇叔。”
“来了?”栾景沐抬头,脸上的面具冰冷威严。
“来,坐。”
成昭其实是有点害怕这位皇叔的。
兴许是他被人们说的太过于传神。
以至于成昭向来,都将他当做神一样去看待。
她十分规矩的坐在了栾景沐的对面。
“皇叔,咱们真的要这样对待景琮吗?”
那是她的亲弟弟,就算他再不好,可是血脉亲情,也是难以割舍的。
她......不忍心。
“成昭,景琮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比谁都要清楚,我不逼他,他就会逼我,可是,我与他之间,根本就不应该有战争,他真正的敌人,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人,可他似乎并没有看清楚这些。”
成昭看着栾景沐手中描绘的地图。
一笔一划,一个山包,一条湖泊,都显得格外的重要。
这一路上,她看到的东西太多,她才明白。
原来,她在京城里看到的大盛,并不是真正的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