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景沐眼皮一晃。
看样子,盛长歌临死之前,将什么都说出来了。
难怪,景琮居然会让他出征。
看样子,景琮还是有长进的。
“本王知道了,都退下吧。”
算算时间,花想应当快回来了。
可是,他却没有时间再等。
锦湘......
栾景沐在苏锦湘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云想,千万要守好她,半步都不能离开,本王去去便回。”
皇宫一如既往的巍峨肃穆。
可栾景沐却一次比一次不愿意踏足。
这里当真是没有半点温情的地方。
从现在起,才是他和景琮正式较量的开始。
银色的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唯有四平跟在他的身后。
路上宫人见到他,纷纷驻足,无一人胆敢向前。
银色的蛟龙靴子,硕大的明珠闪耀,贵气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南书房的门,被黄门毕恭毕敬的打开。
景琮高高的坐在金黄的龙椅之上,书房内,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他等他已久。
“陛下当真决定好了,要让本王出兵,增援垂城?”
“皇叔毕生夙愿,不过是看到大盛繁荣昌盛,国泰民安,朕此举,不是正好如了皇叔的意吗?”
“自小,我便总说你聪明,但你可知,聪明要用在对的地方,才能事半功倍,否则,功亏一篑。”
“皇叔,天命不可违,纵使你权柄在大,可如今做天子的,毕竟是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组建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栾景沐的眼眸很深,深不见底,但被面具掩盖了大半,只能让人感受到寒冷的气场。
对于这种气场,景琮其实是从骨子里恐惧的。
可随着皇位坐久了,渐渐的,他能够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到现在,他发现,原来,他是可以和景栾平视的。
原来,景栾也没有那么的高高在上。
他想了想,大抵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软肋,可他却意外的,发现了景栾的软肋吧!
“很久以前,我便同你说过,皇权和玉玺,只能代表至高无上的皇权,可稳固这皇权最基本的,却是人心,这一点,景琮你缺乏的,不只有一星半点。”
“够了。”
景琮打断了栾景沐的话。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对我说教?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会听吗?”
景琮的双眼,猩红的可怕。
一闭上眼,他便能看见盛长歌那具布满了鲜血的尸体。
盛长歌原本就长得极美,他穿红色最美。
所以,他总为盛长歌挑选红色的锦缎,命绣娘为他裁制衣裳。
但是,他喜欢的,是穿着红衣裳的盛长歌,而不是被鲜血染红的盛长歌。
是景栾杀了盛长歌,也毁了他心中,最后的一块净土。
景琮残忍的想着,或许,他可以把景栾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并且亲眼看着他,血肉模湖的死在苏锦湘的面前。
不,他应该把苏锦湘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并且卸掉景栾的手脚,让他也尝一尝,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血流成河的模样,却束手无策的痛苦。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