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我的闲话,还是说三叔你的闲话?”
“大侄女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苏长德挺胸抬头,难得的硬气。
“我怎么说,也是苏家嫡系血脉,我来苏府,有谁敢说我的闲话?”
“既然三叔知道如今苏府,只余下了一些孤儿寡母,你只身前来,又意欲何为?”
舌头底下压死人。
自从锦纯掌家之后,就没在府里待过男客。
为的,便是规避闲言碎语。
如今倒好,苏长信才刚死,这位三叔就登门进来。
这一来二去的,没有闲话,也能传出闲话来。
苏长德是知道苏锦湘牙尖嘴利的,只是没想到,她说起人来,竟会这般的不留情面。
“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儿?我不过是念在锦纯可怜,想要为她分担一些重担而已。”
“呵。”
苏锦湘只想要说,您老可真是没什么坏心眼儿。
整个连云城,谁不知道,苏家三爷就是个逗猫遛狗,人憎狗嫌的二皮脸,除了懒,一无是处,除了啃老,没有一技之长。
他除了等着每年给他分钱,还能分担得了什么?
“你也知道,我那三个儿子,都是人中翘楚,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若是有他们来协助锦纯打理苏家,想必苏家更能蒸蒸日上,大侄女你说是不是?”
“三叔,您是在开玩笑吧?”
苏锦湘只觉得可笑。
“您那三个儿子,到底哪一个是人中翘楚?哪一个是青年才俊?我觉得,您有必要,好好的同我说道说道。”
“你.......”
苏长德是傻没错,被人稍微怂恿两句,就能毫无畏惧的当一只出头鸟。
可他傻,却并没有傻透,正话反话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苏锦湘这句话,明显就是在讽刺他。
还专挑他的痛脚讽刺,他当场就忍不了了。
“他们就不能全部都是人中翘楚,青年才俊吗?”
什么叫哪一个是人中翘楚?哪一个是青年才俊?
那还有一个是什么?
她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三叔,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那三个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吃喝嫖赌,哪一样不沾?
比起这位只会啃老,心大而不自知的三叔,他那三个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楼楚馆的常客,被城里多少家赌坊拉进了黑名单?他们在外头干的那些事儿,三叔您知道的,只怕是还没有我多。”
苏锦湘慢条斯理的打量着光滑干净的指甲盖,浅浅一笑,“三叔,您在用这样的词汇形容他们的时候,请事先去成立的太和赌坊打听打听,您家那三位人中翘楚,青年才俊,欠了那家赌坊多少钱,外头又有多少人,等着要砍下他们的双手,用来抵债?”
苏长德的脑瓜子,曾的一下,掉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
苏锦湘说的这煞有其事的样子,让苏长德不得不信。
偏生,他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墙头草,别人说什么他都信的人。
苏长德后退了两三步,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三叔,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忽悠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