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江三爷素来喜欢雨前龙井,以荷花滴露配以紫砂壶慢慢烹煮出香味,茶汤黄亮,芬香扑鼻,为了找到荷花滴露,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多谢江三爷赏脸,愿意踏进这望春搂,同小女子一叙。”
江三爷看了一眼茶杯,却并未喝茶。
“若不是看在申兄的面子上,我是绝对不会同你一起饮茶。”
苏锦湘见江三爷不喝,她将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江三爷这话,便是对我有偏见?”
“军商会举办至今,已经有五天时间,苏姑娘从头至尾,都未曾露过一面,却能屹立不倒,挺进最后一关,这样的人,只怕是很难让人没有偏见吧?”
“我没有参加军商会,只是因为负伤,难以出席,但是,该走的流程,我一样不少,该拿出的东西,我也一样未落,除了未曾出席,我不知还有哪里没有遵守规矩,引得江三爷对我有如此大的偏见?”
苏锦湘说的有理有据,有条不紊,江三爷倒是高看了苏锦湘两分。
他原本以为,一个黄毛丫头, 仗着自己有几分关系,便能不要脸的挤走许多有实力,有底蕴的商户,这丫头,必定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还要抗打一点。
“那我问你,你可有田庄?可有粮仓?你手里的田地,年产粮食多少石?抛开赋税和人工,一年之内,又能余下几成?”
“你拿下军队的单子,成为军商,你可知道,从此以后,你肩上挑着的担子有多重?你可知道,粮食供应不足,边关数十万将士食不果腹,对于大盛来说,后果又有多严重?”
“我见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知道一鼓作气往前冲,你只考虑了结果,你可有想过后果?”
“如今,正值风调雨顺的年月,若是遇上干旱,洪涝,雪灾,粮食收成不好,百姓食不果腹,粮价暴涨,收购困难,你又当如何?”
江三爷一连问出了许多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他是懂得民间疾苦的人,又长了苏锦湘这么多的年岁,苏锦湘考虑到的问题,他能考虑到,苏锦湘考虑不到的问题,他依旧能够考虑到。
所以,申兆伟才会特意,向苏锦湘提及江南江家。
苏锦湘沉默了半晌,直到江三爷以为,她根本就不会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
她突然开口了。
“所以,我找江三爷来,就是想与三爷您谈合作的。”
“合作?”江三爷嗤笑一声,“你除了后台和嘴皮子之外,一无所有,你凭什么跟我谈合作?”
合作,是建立在平等互惠的基础上,才能有资格提出这两个字的。
江家有钱,有粮,有经验,有人脉。
他完全有成为军商的资格和势力,反观申记,又有什么?
江家完全没有跟申记谈合作的必要。
“看来,苏姑娘还是没有明白江某的意思,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某告辞。”
“江三爷请留步,再给我一盏茶的时间,您可以看一看,我拟定的合作方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