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一份纯粹,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所以,苏锦湘在他的心中,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听他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申兆伟突然觉得,他方才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个人,只是一场幻觉。
那个人,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从不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
更不会,同什么人,推心置腹的长篇大论。
所以,在那个人被圣上猜忌,设计的时候,他才会离开的那般洒脱。
明明所有的人都怕他,但是,在他离开之后,所有的人,竟然都觉得惋惜。
他不该是那个被陛下猜忌的权臣。
他亲手教导出来了如今的陛下,可是,当陛下挥起利刃,砍过去的第一个人,却是他的时候,他该有多么的失望?
“锦湘是一个苦命的人,我们申家,从前不知她所受的那些苦,没有保护她,给她倚仗,今后,我申家,必定会不遗余力的保护锦湘的安全,你若是敢待她不好,伤了她的心......”
“舅舅放心,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发生。”
栾景沐铿锵有力的说道:“锦湘是我的妻,一辈子都是,她想要的,我都会帮她得到,她喜欢的,亦是我喜欢的,她的余生我来护,她的幸福,我来给,还请舅舅放心的,将她交给我。”
他不惧申家的施压,他所说的这些,都是他真心所想,也是真心想做的事情。
他家的娘子,他不护着,不宠着,难不成,还等着把她拱手推进别人的怀抱吗?
那么可爱的糯米团子,他怎么舍得不爱护?
“圣医公子的为人,我等钦佩,你的人品,我自然是信的,昨天在迷踪林里,你把那些绑架了锦湘的人都杀了,你可曾想到后果?”
不过是一个草管人命,谋害良民的黑心商人而已,死了便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直接将苏长风的罪名落定。
申兆伟低低一笑,“圣医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不用过问,北地那边的一切,都由我来处理。”
苏长风死了没有什么。
北地死了一个皇商,那边的商贾界,即便会乱上一阵子,也很快就会有人补上这个空缺。
所有的事情,对于申兆伟来说,都是小事。
如今,他的心里,还在盘算一件大事。
他想把申敏如和苏锦湘接回京城的申家,连云城距离京城,实在太远。
他害怕暗桩叛变这件事情,再度发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护着,比较安心。
但是,现在最难的,却是栾景沐。
太师活着一天,栾景沐最不能去的地方,就是京城。
这么一想,申兆伟刚刚对栾景沐满意了几分的眸子,又突然间冷了下来。
好想换一个侄女婿。
“太师的身体,时好时坏,说不准还能拖上多久,你总不能一直都躲在锦湘的身边,不见人吧?关于你身份的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同锦湘说过?”
“自然是说过的。”栾景沐坦然的让人钦佩,更对他提不起半点厌恶。
这也是申兆伟对他又是满意,又是嫌弃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