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樱是气不过徐同凯嫌弃她时候的眼神,说什么一起死的话,也都是气话。
现在突然间出来了这么多人,真的要来索她的命,她还没活够,怎么能就这么死去?
“老爷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不是真的,锦绣是我们的女儿,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谢春樱想要爬到苏长信的脚边,元白却一脚把她踹开。
“你这个娼妇,枉老爷平日里待你如此之好,你竟然背着老爷,与旁人苟且,还让老爷,把你生的野种视如己出,瞒了十几年,简直岂有此理。”
福伯双手紧紧的握住苏长信轮椅上的推手,一张脸气的铁青。
“何至于此?”他冷哼一声,“这个毒妇,在老爷刚刚病倒之际,便迫不及待的掌家理财,排除异己,任人唯亲,表面上安排老爷就医,背地里却悄悄的把老爷要喝的汤药,导致老爷因为耽误治疗,变成如今这副样子,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合该被凌迟处死。”
福伯说的话,都是苏长信想说的话。
十几年。
他居然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十几年。
他那么信任她,那么迁就他。
把本该放在申氏身上的感情,全部都放在了谢春樱的身上。
到头来,是他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伤透了敏如的心。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报应。
苏长信涕泪纵横,说话吐字不清,便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让那些耆老兄弟一个个都动了恻隐之心,犹豫上前,依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长信呐,你这般难受,不是正好遂了那毒妇的意?想开些,好在你还有两个孝顺的女儿啊!”
孝顺的女儿?
苏长信在人群中找到苏锦湘和坐在轮椅上的苏锦纯,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去看这连个女儿。
一想到苏锦绣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就愈发愧对自己的这两个亲生的女儿。
苏锦纯看出了苏长信的窘态,不以为意。
“赡养父亲,是身为子女之责,父亲日后,只管在院中养病,旁的事情,便无需父亲操心了。”
在苏锦纯的记忆中,这位父亲,有和没有,并无两样。
她始终记得,她和她娘苦难的日子,都是因这位‘父亲’而起,身为丈夫和父亲,做到了他这个份上,还真是失败的可以。
潜台词便是,她是管让他能安心的养病,在想要更多的东西,对不起,没有了。
苏锦纯突然想起上辈子,苏家败落之后,苏长信为了把苏家的家产全部都夺回来,不惜卖女求荣,要将她送给做漕运的刘老爷,当第二十三房小妾。
后来,刘家大公子刘志文见她可怜,出手搭救了她一把,把她放进了入宫选秀的宫女名单之中。
他是一片好心,可是,却无意间,把她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苏锦纯的胸口传来了一阵钝痛。
她从没有奢望过父亲能给她多少的爱,可是,想要她能有多爱父亲,那也是不能够了。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命里,都没有父亲这个人。
看着苏长信骤然灰白的脸,苏锦纯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阵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