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呜呜呜......”
感受到苏锦纯对她的依赖,苏锦湘的心底柔软一片。
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她能哭出来,发泄发泄情绪也好,省的闷在心里,又闷出了什么别的毛病。
“我临走时,再三叮嘱你,若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便派人给我送信,我必定会亲自来接你出去,可你性子这般绵软,不敢迈出这一步,差点丧了性命,这次能够逢凶化吉,也算是你命不该绝,日后记着,一味地忍气吞声,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连你自己都不敢为自己出头,那你还能指望着谁为你出头?”
苏锦湘摸着苏锦纯小小的脑袋,用手顺了顺披在她脑后枯黄的头发,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又是生在吃喝不愁的商贾之家,愣是养的,瘦的跟只小猫似的,连头发都没有半丝光泽。
这样走出去,即便说自己是难民营里的难民,怕是别人也不会怀疑。
“这回你能活着,幸亏你母亲不顾性命,亲自下了荷花池将你从池子里捞出来,又多亏了丁香,豁出了性命,也将你们母女俩照顾的妥妥帖帖,才能让你们熬到我回来,若是再有下次,你还能这般幸运吗?”
苏锦湘也不想在苏锦纯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对着她得波得波的说个没完,可是,她每次看到苏锦纯这样,就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她对苏锦纯说教,何尝不是在提醒现在的自己,一定不要活成从前那个窝囊样?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能够有重活一次的机会,苏锦湘比谁都要惜命,她希望,锦纯遭此大难,也能明白,自己的路,只能由自己来走。
靠谁都不能靠一辈子,只有自己,才最可靠。
苏锦纯无比乖巧的听着苏锦湘的说教。
她并没有不耐烦,更没有不高兴。
这辈子,还能听到长姐对她唠叨,是她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美事。
苏锦纯将苏锦湘包的愈发的紧,“长姐,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看着她这般乖巧懂事,苏锦湘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怜惜的揉了揉苏锦纯的脑袋,“来,先吃点东西,再把药喝了,好好地睡一觉,邹小娘还没醒,不过,你且放心,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苏锦纯欲言又止的点点头,垂着眸子,脑海中在认真的思索,如今这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着自己扁平的胸脯,和细瘦的手腕,脑海中顿时有一个惊人的想法。
看她这身量,和现在住的这地方,像是她十一二岁时候的模样。
她记得,十二岁那年,她被兰香推进了荷花池,差点溺毙,幸亏大夫人路过,派人将她救了起来。
那个时候,长姐去世不过半年多,大夫人便日渐枯萎,整日将自己关在潇湘阁搭建的佛堂里,为长姐诵经超度,诸事不理。
家中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春小娘当家,若不是那一天大夫人恰好出来赏荷散心,发现了在水里差点被淹死的她,她的一条小命,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彻底被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