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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程人人想,但是怎么赢呢?我停了下来。
这是一场书法比赛。看了片刻,得知胖子叫吴三元,旁人称他中发白,瘦子叫宋单红,旁人却叫他清一色。这两个外号,令我忍不住唏嘘。
我不甚懂书法,但看他们的字,似乎并不好看,基本上小学生水平。但是,这叫艺术。看上去中发白的字显得有些圆,而清一色的字则有些歪斜。反正都不好看。我本想离开,可是很想知道前程怎么赢。所以留了下来。
但见中发白写字,虽然字跟蚯引似的,扭了半天才出几笔,手上不见用力,脚却跟地较劲,每落一笔,就要顿一下足,旁边人也不知怎么的,见他顿一脚,就叫一声好,好声雷动。
而那清一色则更有趣,他歪歪斜斜写了几笔后,突然拿起一瓶墨便往纸上泼去,这一泼,就好像拉了一泡鸟屎。他不忧不急的开始描描点点,实在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旁边却有人开始鼓起掌来。
把我这个文盲看得云里雾里。
就这等比,现场却热闹得紧,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成品出来,看上去胖子略胜一筹,因为他的这个作品起码更加干净些,起码是书法,而另外那位一张纸都快不成样子了,留白的只剩星星点点。
这时,出来了一个评委,我本来以为会出来个什么高人,结果却是一个小伙子,看样子,二十岁不到,想是这个场面对他来说有点大,说话带点结巴。不过他做了准备,手里有一页纸,说出来的话挺工整。他首先对选手表示了祝贺,又说明了开展本次比赛的目的,我记不全,意思大概是通过这样一次选拔,胜出之人将成为风之谷百里花海的总*设计师。最后,他不忘代表风之谷四大风主对所有观众和参赛选手表示感谢。
来时,我听芝麻对四大风主有所介绍,却也搞不清什么是什么,随便问旁边一人四大风主是怎么回事,那人听我如此一问,似乎我问了一个极蠢的问题,就好像我问他美*国总*统是谁。但是突然,他就眼里带星
,回头看我,想是见我貌美,笑道:“小娘子,看来你是初来驾到,怎么的,你是犯了什么事呢?”
我搔首弄姿,手托着下巴,睁大眼睛,摇了摇头。
那人见状,朝我身后看看,该是在看有没有人陪我,欢乐,道:“所谓四大风主,乃暖风园园主吴来者,冷风楼楼主宋天涯、寒风阁阁主梅有幸、凉风斋斋主白有理。”每说一个名字,他都语气凝重,带敬佩之意,便似介绍自己的祖宗。
我脸上笑嘻嘻,心想,还真是那个老头,白有理。又连连点头,表示钦佩之意。想是小花的容貌被户四设计的实在完美,只见那人目光呆呆的。我心觉有趣,又觉得有点麻烦,这一副好皮囊,放在身上终究会惹麻烦。
此时,只见得台上那对赛的二人互相争辩起来,中发白讥笑,朝清一色道:“百里花海,有花有海,有林有山,有人有烟,然花无边,海无涯,人无完人,烟不融云,如何化画龙点睛,妙笔生花,是你这位仁兄能做的吗?想要担起这差使,你有这能耐吗?”话毕,指了指清一色那张黑不熘秋的作品。
清一色却摇头,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道:“中兄的字也不见得有多秒,反倒是如喝了酒的公鸡,蘸了墨的爪子歪歪走出的字,如沙滩上螃蟹,斜着爬出来的痕迹。”一听这话,我忍不住想笑,我当年字破被语文老师嘲讽,也无非说我的字像是用扫帚扫出来的,显然这位清一色说话是更有文化。
只见清一色又澹澹冷哼,道:“我过关斩将到这一关,就绝不轻易会输!”说罢,他一挥手,朝旁边一圆头圆脑的人道:“一饼,笔墨伺候!”
那人立即呈上笔墨,笔是画笔,墨是水彩,五颜六色。清一色继续澹笑,突然展开伸手,朝那张泼满墨汁的纸上点点缀缀,又画圆圈扫几笔,一支笔就像会魔术,不一时,一副布满繁星,圆月高挂,枫林小河的山水图出现在面前。我看得惊呆,如此随手捏来,此人可不简单。
围观众人也都惊叹,就连为中发白喝彩的几个也
都呆在一旁,暗暗竖起大拇指。
唯有中发白却没什么表情,一张胖脸,只微微皱了一皱,又摇了摇头,道:“虽有巧取,却无深意。”
清一色自满的看了又看自己的作品,并不搭理中发白,他又看了看那年轻的评委,评委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那叫一饼的人却忍不住,朝中发白道:“你有本事,你来。”
我看着,也觉得奇怪,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能较个高低。
却见一旁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站出来,此人长相倒没什么,只是两只脚很长,长裤在他身上就像沙滩裤。他冷冷道:“小子,敢跟我们老大这样说话,信不信老子一脚踢死你。”
一饼并不惧怕,道:“我们兄弟九人在此,对付你们东南西北风,难道会输?”
“东风,退下。”中发白轻声命令。
长脚男乖乖的哦一声。
我靠前些,扫视了那一群喝彩的人,果然一边有九人,一边有四人。那么多半一边是从一饼到九饼,而另一边则是东南西北风了。
此时,不知道哪里吹来了一阵风,风挺让人熟悉,但是似乎就没有人觉察到这风,唯有中发白朝远处望了望,又望了望一直在旁边的年轻评委。只见他突然又拿出一支笔,左右开弓。道:“见笑了。”
他的整个人就突然像被张旭附身,右手挥笔如挥剑,洋洋洒洒,桀骜不驯,与之前那几个字比,那是龙与蚯引的区别。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他的左手。左手的笔并没有与右手齐步,而是在添笔画。就比如其中一个“党”字,因为写的草,下半部分“兄”字的一撇被带过,左手执笔便似画龙点睛补了上去。使得整个字既张狂却完整。
此时,应该是众人喝彩之时,反倒是鸦雀无声。
我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左手。心中莫名兴奋,我使有才剑法,从来都只用右手,左手几乎没用,在人命医院一战中,成为了明显短板,而眼前这人的书法,却可以提供一个提升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