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附身到人身上,燕归来的身体。和小花完全不同,小花的户四精雕细琢的黑科技,终究是冰冷的,关键是没有心跳。所以,她只是一个躯壳。
此刻,我觉得燕归来的心在跳,并且跳得很快,那是一种害怕的快,也或者说是羞涩的、激动的快。非要形容这种感觉,那得回到学生时代,和那个明明已经被我壁咚,却还装作很自然的女孩,被我很流氓的抱到怀中时,她单衣内单薄的身子,心跳已经贴到了我的胸口,却还故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幽怨的说:“你欺负我!”头却埋到我的锁骨处。
“我已经进来了。我们已经心灵相通!”我用心传意。
“你,姐姐,啊,不对,我该叫你什么?”燕归来开口问我。
“你可以叫我哥哥,不过不需要用嘴巴,你只要心里想一想,我就知道了。”
“哦!哥哥,你,你,欺负我!”
我一愣,我只是那么想一想,她就感应到了。
“你不会武功,所以,你不需要动,由我来操作即可。”
燕归来点点头。
“真是有意思。”一直没有说话的娃娃脸居然抛了一句。
“她是谁?”燕归来悄悄问我。
“你不必管她是谁,她也管不了我是谁!”
“可是,你的心跳加快了。”
“大敌当前,所以我紧张。”
“你胡说,你的心跳得更快了!”
我瞬间不敢再想什么,也不看,现在这姑娘的注意力不是在想怎么对付眼前的大敌。
“你别多想,你这样会影响我的行动的。”我故意看了一眼白有理。他已经把清一色放倒了,但是也同时受了宋天涯的一招秀乾坤。
“你如果注意力不集中,我们就帮不老白有理了。”
“哦哦,我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举起双指,朝钱医生叫喊道:“你爷爷又来了!”
“你果然很有意思。”钱医生也说了这句。
那是一种瞧不起我的蔑视。但是他们都看出了我现在的状态。
“似水流年!”
我才动,姓钱的居然直接放大招。瞬间一股浪潮般的力量又向我涌来。
“啊!”燕归来惊喊出声。她肯定看都看不清对方的力量来自何处,待得感受到,人已经在“水”中。
我忙运轻功,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适应力量的方向,少些对撞。燕归来的身体显然没有小花的身体灵巧。
她有生之年,何曾经历过这种事,苟且能够适应已经不错。身子重重的往后方滚去。
我心疼不已。我已经试了很多种方式,确实不知道怎么破解。终于停下来,燕归来已经浑身血迹,青一块紫一块,关键左手好像骨折了。
“你,怎么样?”我明知故问。
“我,我,没什么。没什么!”燕归来的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人都在发抖。想必是疼痛难忍。
“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急躁的冲过去的!”我连声道歉。
“你别说了,我不会怪你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很难受,尽管现在我在她的身体里,但是仿佛就站在她面前,看得见她的痛苦。我们明明共用了同一个身体,但是,却不能同甘共苦。
所以,不管怎么说,人类的痛苦是不能共通的。
我很懊恼,但是在悬殊的力量面前,不管内心有多么渴望胜利,那都是徒劳的。就跟考试一个道理,不管决心多么大,最后都不会因为决心而使得题目自己跳出答案。
唯一的答案就是我要更强。
我举起手指。心道:“这一轮,我自己去,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了。就算赢不了,死我一个足够了。”
燕归来却道:“大家都还在坚持战斗,我怎么会倒下呢?再痛,我也,也不会退缩的。”
这女孩这么顽强,这么懂事,我突然发自内心的产生怜爱。发自内心的想保护她。
看着正在浴血奋战的大家,觉得心中很火热。仿佛有一股激情在燃烧。伴随而来的是指尖再次有那种发烫的感觉。之前在东岸船上,我很想在娃娃脸和赵小芳面前露一手,很想漂漂亮亮的打败虎头蛇尾时,也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你怎么了?为什么手这么热?”燕归来问我。
现在她的左手已经骨折了,只剩下右手,本来不影响我施展有才剑法,但是现在这种火热的感觉几乎让我举不起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我用嘴巴把右手的衣袖咬住扯了下来,露出燕归来瘦瘦却雪白的臂膀。
她晒的黑黑的,皮肤却是如此洁白,令我一愣。
“你!哥哥!”燕归来叫我。
我们的脸都烫了。
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关注我,那人肯定会看不懂我这呆呆的在原地是干嘛?
其实,我已和燕归来上演了很复杂的内心戏。
不过,想看热闹,或者观战的,肯定是他们更精彩。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异常?”燕归来问我。
“是的!”
“并且这股感觉以前是没有的?”
“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和他们去岸边,把我留在有理叔叔处的时候,有理叔叔和大虾哥哥分别确认了他们的神工身份已经没有的事实。”
“这个我知道。”
“确认之后,有理叔叔说,也该释放你的原来能力了。”
“我的原来能力?”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说,怕你作为一个鬼魂承受不起那么强大的招式,故而封印起来了。”
这信息量非常大。王宝宝和肉馒头分别代表人间和阴间确认我消失了三年,芝麻作为道士也查不到我为什么我那三年是空白的。
谁能想到,我的身上竟然还有秘密。
“这是要让我开挂的节奏吗?”
“我也只听到这么几句对话,具体的,我们如果还有机会活的话,只有有理叔叔本人能告诉你了。”
“所以,我该怎么把这个挂用出来呢?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
“对了,有理叔叔提到了你的有才剑法。”
“所以,我被藏起来的招式,一定也属于有才剑法之一?”
我定定神,我只记得这个有才剑法是和王宝宝的啪啪掌同一年领悟的,当时也只是随便玩玩,就好比令狐冲和岳林姗的冲林剑法,压根没想过他以后有多少威力。但是王宝宝却从没提起过我的有才剑法中还有什么别的奥妙。那就是说,就算藏了别的招式也是我和王宝宝分开后,没准就是那空白的三年练成的。
我的脑子一片乱。现在又没有机会问白有理。我乱燕归来则急。其实,疼痛已让她脸色惨白。我如果再磨叽下去,就算不打,燕归来也空拍一命呜呼了,她现在太需要救治了。
我仰起头对天空,闭起双眼,突然感觉眼前闪现了一片火光,那是炽热的烈焰,一个胖乎乎的老头,一头白发,和我玩笑说,你既然能抓菜,怎么就不会煮菜呢?菜需要火来煮!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