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出面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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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润微微发怔,没明白她作此一问,舒眉到底是何用意,她摇了摇头,回道:“是郑家的三舅太太提议的,太夫人也没有反对。说是柯姨娘好不容易怀上,虽说还未出世,可也得在自己府里好生庆祝一番。就差人去了宋府和项府,请了四姑奶奶和五姑奶奶过来。”

舒眉听闻后,紧抿嘴唇,暗道一声:原来如此!又是郑家那几人怂恿的。

心想郑氏上次经历秋姨娘小产一事,此次应该没那么莽撞,她为何偏偏就那么沉不住气呢?敢情就是被人调唆的。那她们是为了名正言顺地住下来,还是为了给柯氏抬身份呢?

她一边嘱咐雨润过来为她梳妆,一边思索起整件事情来。

不知高氏那边知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若是高家上门问理,不知到时将会怎样?

为了齐屹当初的信任和托付,她得暗中好生劝着郑氏,省得让高家找到理由,把怒火烧向宁国府。如今这一家子,只剩下老少妇孺,可千万不能出了乱子。

“小姐,你觉得插上这个好看吗?色彩也较为衬您……”说着,雨润把一支红色珠钗,替小姐插到云鬓之上。

舒眉朝菱花镜里扫了一眼,原来是这回齐峻上山时,特意为她在路上谋的。舒眉眸光一闪,微笑着说道:“算了吧!都是自家亲戚,有必要打扮这么隆重吗?换个旧样子的戴戴就行了!”

雨润见劝她不果,跟着笑了笑,劝道:“小姐,不是奴婢多嘴,您为何不喜欢戴姑爷送的,多漂亮啊!太夫人见您跟姑爷关系和好了,心里定然欢喜。何必要藏着掖着,奴婢都觉得可惜……”

其实她心里想说,若是戴将出来,姑爷看见了,心里肯定高兴,到时两口子不就冰释前嫌了吗?

而舒眉却不是那样想的。

别人都好说,就是齐淑娆这姑奶奶较为难缠。

要到时被问起,肯定会被她阴阳怪气乱说上一堆。本来她就不待见自己,还跟高氏吕若兰一起的。每次见面,嘴里总没好话,她跟柯氏不同,不想如此高调,引人注目。

此次,她正打算找机会,就柯氏母女的事,给郑氏提提醒,到时少不得费一番唇舌,表明全心为宁国府打算的立场,可不想先招了齐淑娆的眼,跟她起了冲突。

“是啊!怎么不戴为夫给你送的……”突然,门口传来男子的声音。舒眉和雨润转过身去,只见齐峻一脸和煦地走了进来。

舒眉扫了他一眼,回过头去,对着镜子道:“你怎么来了?没有直接到霁月堂去?”

齐峻笑了笑,解释道:“为夫是来接娘子的,咱们一同前去,母亲见到了也高兴一些。”

舒眉莞尔一笑,也没有其他表示,只管望着斜上方的窗口发呆。

见到此等情状,齐峻忙朝旁边的丫鬟摆了摆手。雨润心领神会,抿着嘴唇暗笑着退出了内室。

从镜子里的反光,舒眉瞧见雨润背影在门口消失,便开始等着齐峻发话。

谁知僵持了片刻,她还没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不由纳闷起来。她正要转过身去一探究竟,只觉头顶一重,珠钗下面的坠子,就荡到她的腮边,撞到了她的耳垂上。

猛然间,一种酥麻的感觉传了过来

舒眉讶然转过脸来,吃惊地望着齐峻,不解地睁大眼睛。

齐峻微微一笑,说道:“这样戴着,不是挺好的嘛!难不成娘子打算留起来,到中秋节那天晚上再戴出来?”

被他这样一捣弄,舒眉心里悸动,脸上顿时发起烧来,嗫嚅道:“什么啊!居家过日子,哪有打扮这样隆重的?没得让人笑话……”

齐峻不由扳起脸,佯怒地反问道:“爷替娘子买的首饰,谁敢来笑话?”

见他这样打趣,舒眉站起身来,转移话题,问道:“刚才去哪里了?”

头回从她口中听了此类关切的话语,齐峻微微一愣,心里似有一动,凝望着她的眼睛说道:“为夫到外院处理庶务去了。铺子上半年盘点的账册来了,把爷看得头晕眼花的。”

舒眉听闻,笑道:“这点账册就扛不住了?上半年我接手中馈时,把全府的账册都看了一遍,也没你说的那般夸张。”

见她跟自己的抬扛,齐峻不由眉眼弯弯,说道:“哪能跟夫人比,你是大儒的女儿,自当玲珑八面,小人乃一介武夫,能看得懂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这倒是大实话,舒眉忍不住腹诽道。

想着这人也得亏环境逼迫。谁曾料得到,当初那位倚着门框,扬言要抬犯官之女进门为妾的浪荡子,在他父兄不在身边后,会安份下来打理府中庶务?!

这人也不算彻底的纨绔。

想到这里,舒眉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襟,催促道:“咱们快些过去,不让母亲等急了。听说四妹妹、五妹妹都来了。”

齐峻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问:“她们又回娘家作甚?”

舒眉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许是母亲想她们了吧!”

齐峻不置可否,放下妻子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来到霁月堂,果然不出舒眉所料,不仅齐淑娆、齐淑娉在,连同郑家三舅母、柯太太都在屋里,柯姨娘则坐在郑氏身边。

齐峻进去后,在屋里扫了一圈,问道:“大嫂呢?”

齐淑娆见他提起高氏,忙帮着支应道:“大嫂身子不利索,她就不过来了。”

齐峻听闻后,眉头微蹙,他妹妹知道对方在计较什么,忙解释道:“小妹刚才去丹露苑瞧过大嫂了,说是前日夜里着了风寒,请过太医来开了药,嘱咐要好生休养,她早就歇下了。”

齐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带着舒眉朝屋里另外两位长辈请过安后,便踱到郑氏身边,挨着他母亲坐了下来。

郑氏自小儿子和儿媳进门后,视线就一直没从舒眉身上离开过。

她瞧见舒眉,跟往日犹为不同。除了发髻上多了一柄玉蝶坠珠钗之外,整个人气色可谓是容光焕发。她不由连连称奇,心里老怀宽慰。

看来,此番安排小四为她生母张罗办法事,又上山接她回府,这一招棋算是走对了。

本来,这小两口几年没见面,除了服之后,若不是吕家那祸害惹事,说不定他们早就夫唱妇随了。

想到这里,郑氏不由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女儿齐淑娆,以及坐着角落里,尚未显怀的柯氏。

这样的局面才算圆满嘛!

大儿子有后了,小儿子夫妻和睦,不久后也该会有好消息。就是这让人不省心的娆儿,也不知怎么地,都圆房半年了,她身上没见到动静。

郑氏刚才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想起女儿先前私下里跟自己抱怨,郑氏忍不住问齐峻:“听说半个月前,你跟祺儿碰到过一次。最近他都在忙什么?整日里怎地还是不归家?”

齐峻没料到母亲会当众问起,他跟宋祺星在声色场所的那次会见,不由有些心虚,眼睛朝对面斜睨过去。

妻子一副浑然不觉得的表情,让他揪起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只见他把手一拱,恭声答道:“回母亲的话,是妹婿想儿子帮他引荐引荐,介绍他拜到在竹述先生门下。”

郑氏有些不解,喃喃道:“他爹是阁老,还要托你去引荐,这算哪门子的事啊?”

齐淑娆听了,忙替她夫君解释道:“公爹乃是朝堂重臣,之前跟竹述先生没什么交情,自是不好跟着凑上去。许是见四哥正好是先生的高足,相公这才找上四哥的……”

齐峻连忙点头证实:“是啊!正是这个理儿。要说这文渊书院,坏就坏在是私人开的,不像国子监,由朝廷命官把关生源。要不,宋叔叔也会直接将儿子送过去了。”

郑氏听闻后,点了点头,不再追究此事,吩咐范嬷嬷张罗开席,又让身旁的丫鬟招呼客人以及儿子、女儿、媳妇纷纷上桌。

可是,坐席的时候,柯姨娘的座次发生了问题。

作为世袭罔替的勋贵家族,宁国府的姨娘,是没资格上主席的。可柯氏又有另一重身份,她是郑氏娘家的远亲,她的母亲柯太太现下正在主席上,没道理把女儿撇到一边,坐到次席去。可是,即便另开一桌,那头也只有贺姨娘陪着她,难免显得有些刻意和孤单。

这一下子,让郑氏也犯起难。

不让柯姨娘上桌吧,当着她娘家三嫂和柯太太,面上有些过不去。让她上桌吧!显然,这是让她带头坏了规矩。

郑氏进齐府后,虽说早早生出了嫡长子,坐稳了正室的位置。可惜后面的两房姨娘,跟着生出了二子和三子,直接威胁到她的地位。尤其是二子齐岿的生母,还是前先原配夫人带来陪嫁丫鬟抬作的姨娘。那些年,由于自己出身不高,跟两房妾室相斗,没少花费她一番心血。直到小儿子的出世,特别得她公爹的喜欢,这才让她在宁国府后院,底气厚了起来。

想到这里,郑氏忍不住朝小儿媳投去求助的一瞥,想让舒眉出面,以峻儿媳妇表嫂的身份,招呼柯氏过来,邀请她到主席上就坐。

可惜,舒眉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她知道若真是那样做了,将来在府里定会引起更大的风波,忙出面解围:“一家团圆,哪能少了七弟和他的姨娘。媳妇这就派人到荷风苑,把七弟和芙姨娘请过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好生吃顿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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