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呼吸微弱的楚传香突然大声嘶吼起来,那声音一声盖过一声,声音嘶哑沙砾,彷佛喉咙里装了一台破了皮的纸风箱,呼哧呼哧的,听的人耳膜发疼。
被吵醒的三个人围了一圈,站在楚传香面前,凉风吹过,卷起一身鸡皮疙瘩,麻人的很。
搓了搓手臂,顾冗说到
“叶哥,这怎么办。”
叶连城也有些沉默,虽然说平日里,楚传香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又时常帮腔多米娜,各种花式嘲讽乔望,大家都很烦他,但是毕竟是一个大活人,若真是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了,估计自己这后半辈子都会不舒服。
“要不我们看看能不能去给他找点有用的东西来,给他喂点吃的,让他停过今晚。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就放在这不管,我们尽最大能力,做点力所能及的,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心安了。”
小严抿了抿唇说到
“我有一个提议,要不我去找点草药回来,我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生物工程,对一些基本的药理还是比较熟的,找点止血止痛的药草应该不是难事。”
叶连城点了点头“行,那我去找点吃的,看看能不能摘掉野果子来,先给他充充饥。”
顾冗拦了一下叶连城
“叶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咱俩能不能合力打个兔子或者抓几条鱼回来,野果的话咱们也分不清楚,万一摘错了,到时候吃了和多米娜一样昏过去了就不好了。”
提到已经被宣判死刑的多米娜,大家都有点沉默,叶连城强打着精神,说到
“行,那就这么分工,大家都小心点,昨天吃的药药效已经快过了,尽量早点回来实在不行就把身上的药丸先吃了,别舍不得,保命要紧。”
说完,几个人分头开始行动,只是大家身上都笼罩着一种浓浓的压抑,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恐惧,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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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点新书的片段,大家可以看看喜不喜欢这种风格,下个月开新书了,大家给点意见,准备了好几个类型的本子,大家喜欢哪个可以留言,先放其中一个)
—这个是古文—女主经天纬地—男主隐藏在暗处—
这几日京中阴雨连绵,可是步府门庭却一直有人走动,全府上下也皆是洋溢着一股喜气。
步安平从门外进来,抖了抖披风上的雨水,朝着正在房间里伏桉绣花的姐姐步清城说到“姐姐,最近府里好生热闹啊,我瞧着好像苏府的人常来走动。”
步清城未抬头,只一心绣着手里那半幅福寿安康图,一边绣着也随口答应着步安平“你在偏院好生呆着,别总往前厅里凑,府里人多事杂,你的性子又莽撞,少不得要惹是生非的。”
步安平和步清城都是步府的小姐,两人一母同胞。当年步青云还只是个秀才,便娶了步清城的母亲,步清城的母亲卖了嫁妆供步青云上京赶考,步青云虽没有名落孙山,却也只是在京城里谋了个九品小官的职位。
后来步青云在一次灯会上偶遇了魏清兰,魏家在京城虽也只算是看不上眼的小门小户,但比之步青云却还是相当有脸面的。于是两人眉来眼去便好上了。中间步清城的母亲曾来寻过步青云几次,可都被步青云以不放心家中老母,让其早些回去伺候为由给搪塞了回去。所以等到步清城的母亲怀着身孕来找步青云的时候,步青云早已将魏清兰抬回了府。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步清城的母亲才是正室,步清城的年纪却要比步锦绣还小上一岁。再加上魏清兰有娘家人撑腰,整个步府,都以魏清兰为大,早已忘了真论起位份来,她也不过是个妾侍。
步清城姐妹俩差了五岁有余,生母因为身子弱,产后休养的又不好,在步安平生下来未满三月便病死了,姐妹俩相依为命,感情一向亲密,步安平知道步清城对自己向来宽容,只是容不得自己与大房沾染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否则定是要严词责骂自己的。
步安平怕惹恼了姐姐又要挨骂,便紧忙走到姐姐身边盘腿坐下,手指拨着绣筐里的针线讨好的说着“姐姐莫要生气,我只是在门口瞧瞧热闹,可没敢往里去。”
步清城自是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便说着“我看瞧热闹是假,瞧苏府的慕哥儿是真吧。”
步安平听到姐姐如此取笑自己,心里又羞又恼,脸上红云料峭,羞馁的娇颤到“姐姐,你怎得如此取笑人家。”
步清城看着妹妹脸上的红晕便知道自己妹妹是动了真心了,心里虽有不忍,却也不得不提醒她“苏慕是苏府的嫡哥儿,虽只是次子,却也是嫡亲,苏府是三品文官重臣,咱们父亲这么多年也只在朝廷谋了个从六品小官的职位,即便是步锦棉都只算是高攀了苏家的,更何况你我。”
步锦棉是大房的二女,步锦棉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姐姐叫步锦绣,早两年就已经出嫁给同在朝廷做文官的从五品官员贾丙的大儿子贾周子了。除了这四个女儿,还有个哥儿名唤步青州,是三房的独子,现在学府里和其他家的公子哥儿一起跟着先生读书。
步安平双手撑着脸,幻想的说着“可我就是喜欢慕哥哥嘛,就是做不了正妻,即便是个妾室,只要能陪在慕哥哥身边,也是极好的。”
步清城拿剪刀把绣线剪断,点了一下步安平的脑袋“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妾室有什么好,不说自己这辈子要活在正室下面仰人鼻息的生存,即便是生的儿女也要比正室的孩子低人一等。所以,宁做贫妻莫做贵妾。”
步安平有些泄气的趴在桌子上“可我就是喜欢慕哥哥嘛,小的时候喜欢,现在喜欢,将来也还是喜欢。今生今世,非他不可。”
步清城看着步安平,心中酸涩,不忍她情绪低落,便羊装的取笑她“大姑娘家怎好意思说这些子羞臊的话,小心被别人听了取笑你去。”
步安平挽着姐姐的手“我只说给姐姐听,姐姐听了可不许取笑我。”
步清城摸了摸妹妹的头,看着外面的天色渐黑,便招呼着步安平快些去更衣吃饭。心里却也是盘算着如何更好的将妹妹保护在这虽偏僻,破落却好歹平安自在的偏院里。无论是苏家还是步锦棉她都是避之千里不愿意招惹的,倒不是她懦弱无能,只是她心里实在是放不下步安平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和那个几乎未曾谋面的父亲相比,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这辈子拼死也要护好她。
前厅里,天色已晚,再加上雨天湿滑不好走道,身边的随侍便在苏慕耳边耳语了几句。苏慕接着起身告辞“姨父,姨母,天色已晚,家母还在等慕儿回去用饭,慕儿就不多耽搁了。”
步家夫妇连忙起身,步家家主步青云说到“瞧我这记性,和慕儿聊起来便不顾早晚了,夜色深了,慕儿快回吧,可别让你母亲等急了。”
步家主母魏清兰则上前一步,拉着苏慕的手说
“慕儿啊,现在长大了,比小时候越发的英俊讨喜,已经从小哥儿变成了公子哥了。姨母看着你真是心里欢喜的紧,回去帮我跟你母亲问好,让她有空了来我这坐坐,许久不见我心里就想的很。你大姐姐锦绣已经出嫁了,平日不常在家,正赶巧儿明日得了空回来看看,你明个儿一定得再过来,和锦绣锦棉他们好好叙叙旧。尤其是锦棉,昨儿个还跟我说想找她慕哥哥一起下棋玩呢。”
苏慕鞠了一躬
“姨母放心,慕儿回去一定转告家母,锦绣姐姐好容易得空回来,慕儿明日一定过来寻姐姐和妹妹一起下棋,还望姨母不要嫌弃慕儿叨扰才是。”
听到苏慕应了明日还在过来,魏清兰内心甚喜,眼看着苏慕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近日里来又频繁与自己走动,再加上自己与苏慕生母这层嫡亲的姐妹关系,看来步府与苏府这门婚事八九是要成了。
魏清兰又嘱咐他,让他明日早来,中午好一起用饭,苏慕都一一应了。接着姨甥两人又扯着闲话客套了两句,苏慕便回去了。
屋里一下只剩了步府夫妇二人,魏清兰忙差了丫头去端了饭菜给步青云用饭。
等着饭菜的功夫,魏清兰打算试探一下步青云的意思“夫君,你说慕哥儿这孩子如何。”
步青云挽了衣袖,一边洗手一边点头称赞“嗯,不错,苏家现在受着皇上的倚重,慕哥儿又是苏家嫡子,虽说上面还有个哥哥,但是毕竟不良于行,难堪大用,看起来,还是慕儿的前途无可限量。”
魏清兰给步青云递了手巾,故作为难的说
“你也知道,我和慕哥儿生母是一个姑表侄嫡亲的姐妹,从小养在一个屋里头,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说慕哥儿现在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我这个做姨母的肯定是要帮着张罗的,就是这京中大家如此之多,也不知道慕哥儿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步青云擦了手,笑到
“你湖涂啊,那慕哥儿早几年也没见与咱们走动如此密切,这最近突然来往如此频繁,你还真当人慕哥儿是过来陪你这个姨母话家常的。你一个妇人家和别人聊的来吗。”
魏清兰当然明白这里面的个中含义,却只揣着明白装湖涂,羊装不解的问道“那夫君的意思是,难不成慕哥儿是看上了锦棉?不会吧。”
步青云得意的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到桌子旁,吃着下人刚布好的饭菜
“那还能有假,咱们锦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生的又俊俏,虽说近几年两人来往的少了,可两人小的时候可没少在一起相处,再说两人现在都到了婚嫁的年纪,近日里来慕哥儿常走动,肯定就是为了这事来的,说不准,明天看到锦棉就该跟你提提亲的事了。”
想到此,步青云咂了一口美酒,心里美滋滋的说到“你别说,这慕哥儿人长的风流倜傥,玉树兰芝,不仅有一身武艺,又满腹诗书,真是文也文得,武也武得,又是苏家的嫡子,若是真成了我的女婿,那我这腰板儿可就挺起来咯。”
若明天真能把提亲提上日程,那魏清兰心里定是十足的乐意的,可是她脸上却露出难色,偏装成一副不快的样子“那我可不乐意,我房里就这么两个丫头,锦绣已经出嫁了,不能常在我身边,只有一个锦棉能时时伴我左右,若是让她早早嫁人,那我可舍不得。”
步青云有些气闷,快子一摔便说到“你这是妇人之仁,女大不中留的道理你不懂吗,再说了这也是机缘巧合,我们与苏家沾亲带故,才得来的那么一段好姻缘,若是错过了这次,你下次在想给锦棉找个三品的夫婿,那可比登天都难。我在朝中谋事多年,一直没有什么起色,步府眼看要家道中落及及可危,若是锦棉真的能和苏家结了亲,不仅能救我们于水火,日后步家是否能在朝中有一席之位,那也未可知,我告诉你若是因为你误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误了我们步家的锦绣前程,我可不饶你。”
魏清兰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里已有了气愤“与苏家沾亲带故沾的是谁的亲,带的是谁的故。还不是我魏清兰的,我跟了你几十年了,没享过一天清福,你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倒是快活,我呢,我现在就剩锦棉一个丫头在身边还能陪我说说话解解闷,若是连锦棉也嫁出去,那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我在这步府里每日郁郁寡欢无所事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步青云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魏清兰,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到“你嚷嚷什么,快坐下,也不怕下人看了笑话。”
魏清兰看着他,愣是没坐,步青云扯着魏清兰的胳膊,魏清兰才不情不愿的坐下,绕是坐下了,也没给步青云半分好脸色,步青云两只手似是不知如何安放,只能两手一插揣在袖袍里“要我说,你就是闲的,那也不能因为你闲得慌就耽误锦棉丫头的婚姻大事吧。你可是她亲娘。”
魏清兰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把房门一开,指着外面说到“我就是闲的,你出门三里地外打听打听,整个京城有哪个当家主母能落到我这番田地。我十八九岁就嫁进你们家,生生熬了近二十年,嘴上说的好听说我是当家主母,但我可曾掌过一天的账房钥匙,可曾管过一天的家印,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主母们耻笑我没有本事。”
步青云忙站起来,紧走几步把大门关上,扯着魏清兰的胳膊把她拽了进来“你说话就说话,嚷嚷什么,被下人听到像什么样子,一点当家主母的样子都没有。也不怕人笑话。”
魏清兰哼了一声“空有一个当家主母的名声,我这脸早丢尽了,何在乎这些。反正,若是让锦棉嫁出去,我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自古儿女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这个做亲娘的不点头答应,我倒要看看谁还能做的了这个主,谁若是越俎代庖强做我这个母亲的主,那就豁出去闹,闹到官家面前我也不怕。”
步青云忙捂着魏清兰的嘴,一脸惶恐的说“你这个妇道人家,怎么什么都敢说。你心里不就那点事吗,反正母亲年纪大了,我也不愿意让她多操劳,若是咱们真能和苏家结为儿女亲家,大不了我回头和母亲知会一声,让她把印章和账房钥匙都给你便是。”
魏清兰一听步青云应了这事儿,一下子破涕为笑,挽着步青云的胳膊,柔声说到“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要我看锦棉和慕儿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咱们母须多操心,倒是娘的寿辰马上要到了,咱们可要好好操办操办,到时候好生热闹一番才行,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趁着老夫人高兴,你到时候可一定得把印章和账房钥匙给我要来才行。若是没拿来,我可不依你。”
步青云看着魏清兰一下子软了下来,柔情百媚的与自己撒娇,心里作为男人的自负感便一下子涌了上来,心下便也不管到时候该如何与老太太交代,便大气的允诺到“都依你,依你。”
至此,魏清兰的心才彻底宽了下来,活了几十年,这还是魏清兰第一次在步家过的如此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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