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低着头看着苏天河的刹那,画着死者死状的圈里有三枚铜钱突然倒下,随后上方飘着的青烟便一下子散了,只有一个小孩形状的圈内的铜钱依旧旋转着,之后那股青烟在原地开始散开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一米五左右的人形,这时我身旁的森林一步窜到了人形中间,瞬间屋内阴气快速的攀升,看样子是招魂成功了,可我很好奇森林钻进圈里做什么。
还没等我想太多,森林的眼眸一下变成全黑色,见此情景我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个森林是属于阴体,可以与死者的阴魂融为一体,讲的简单点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鬼上身”了,怪不得这俩人被排成一组,显然是苏天河招魂然后森林与阴魂融合从而感知当时这个阴魂在死前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大概过了五分钟,屋子中的阴气成为一抹黑烟,被从蜡烛中散发出的青烟包围带进了苏天河面前的大黑碗里,此时苏天河与森林这场“法事”算是结束了。
“什么情况?”苏天河刚刚睁开眼睛便问对面的森林,之后开始收拾自己在地上摆着的大腕、蜡烛和铜钱。
“唉!惨,是真惨啊!”森林走向我们叹息着说:
“凶手的确是小孩的母亲,一开始四口人吃完饭小孩的妈在厨房刷碗洗水果,丈夫在客厅的茶几上背对着厨房辅导两个孩子写作业,之后那个女人就从厨房拿出一把刀二话不说就开始行凶,先刺了丈夫一刀,但似乎有点偏了,丈夫回过神来开始保护两个孩子,就这样被女人捅成了筛子,之后就是刚刚的男孩也被捅了十几道,最后的是女孩,三人死后女人开始放声大哭,便了结了自己”
森林缓口气继续说:“那名母亲在行凶时口中一直骂着两个孩子还有丈夫,说是他们太吵了,吵得她没办法洗水果,不过我在小孩的阴魂中感觉到这一家人平时应该关系很好,而且母亲也是很温柔的人,至于为什么因为他们太吵就开始杀人,那就得我们继续找原因了”
“哦,对了,孩子的阴魂现在十分的害怕,我猜想它应该感觉到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但是咱们是没办法直接跟他沟通,不然还能问出点其他的事来”
森林的表情似乎很是可惜和无奈,之后我们四人下了楼回到了家中,继续探讨着。
而我却一直在琢磨要不要用我的能力把阴魂招出来问个清楚,但如果这样的话,我判官的身份似乎要曝光了,阴阳律法的第二条就是除必要时不得在人类面前公布自己的身份,否则要受打魂鞭十鞭”
不知道现在属不属于“必要时”?
但如果我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去招来小孩的阴魂问个清楚,我们还有其他的路能走么?想到此,我决定先看看苏天河和森林的想法是什么,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用我的办法,或者说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式,既可以跟小孩阴魂沟通又不用暴露自己判官身份?
苏天河先是想了一下,随后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得,对我和胖子说:“这样吧,长飞,阳子,明天你们去望海步行街找个人,这个人应该能帮我们”
“找人?什么人?”胖子和我异口同声的问。
“一个男人,很奇怪的男人,具体的样貌不定,总之明天你们去了就会知道了”苏天河也拿不准要找的人是什么长相,那我和胖子也肯定不知道,但既然他说能帮助我们破案,那也只能按他说的来了。
第二天我和胖子睡了个自然醒,不是我们俩不着急,而是苏天河说,那个奇怪的人肯定是在下午出现,所以去早了也没什么用。
下午两点多,我和胖子晃悠着来到了望海步行街上,虽然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人流量最密集的时候,但这里人依旧很多,我们俩买了袋瓜子就这么来回的转着,心里都纳闷那个人到底能有多奇怪,是拾荒者?醉鬼?还是人妖?我们俩研究了太多的可能性,但依旧没有头绪,就在我们以为这人不会来的时候,步行街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老头。
这老头穿了件灰布衫,外面套了个满是补丁的小棉袄,手里拿着个“看卦,算命,不准不要钱”的幡,其实这也不算太怪异,怪异的是着老头对来往行人的说话方式。
一个黄外套的妙龄少女从他身边经过,这老头直接就追了上去,一脸色眯眯的对人家说:“姑娘,我看你骨骼清奇,面容姣好,但须知红颜易老,百年后不过一杯黄土,何不拍一两部美片流芳百世,以供后人瞻仰?”
黄外套的少女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骂了回去:“滚,你个老色鬼,老不羞的,占谁便宜呢?”
刚刚被黄外套的少女骂过,又拽着一个男人说:“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老衲看你骨骼精奇,并非凡人,不出十年必成大事,只是你有一灾啊,我这有本……哎哎,你别走啊!”男人一见老头上去伸手去拽,还没等他说完便加快脚步走了。
最后他只能嘟囔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懂礼貌了”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心想就是他了,这个人虽说看上去表面正常,但绝对不正常,要非问为什么,你想啊,哪个他娘的正常人会在大街上拉个姑娘叫人家拍片子的,说的还那么冠冕堂皇,还美片,直接说小电影不完了么!
“哎呦,这俩年轻人一看面相就好啊!绝对的天庭饱满地可方圆,如果你听我的话,不出三日老头我保你财源广进达三江,四喜临门闹九州啊!”老头刚刚咒骂了两句就看到站在对面观察着他的我和胖子,老脸一变,顿时换了个弥勒佛的职业大笑脸,直接奔着我俩就走了过来。
我和胖子见状上前几步,问道:“请问您老……”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那老头又是一笑:“您俩放心,老头我算卦绝对一说一个准,不准不要钱”
听他都这么说了,我俩也有点好奇,心想看看他接下来的话能说出什么花来,想到此,我从兜里掏出一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在他老头面前晃了晃:“那你给俺俩算算,此行目的是什么,准的话,这钱就归你了”
老头看见我手里攥着的钱,眼睛都直了,嘴一咧,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开:“恩,让我算算啊!……你俩……今日过来是找人的……对不对?”我和胖子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头继续眯着眼睛:“找人……那是有了困难,想让人帮你们解决……!”
哎呦,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的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还真能算个七七八八,我和胖子不动声色抱着膀子继续听,可对面的老头却不继续说了,睁开三角眼,舔了舔嘴唇看着我和胖子,最后叹了口气问道:
“唉……说罢,苏通天让你们找我什么事?”
“我靠……”胖子一听瞪圆了眼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向了对面的老头,缓缓抬起竖起大拇指的手:“牛逼,服了……”
“前辈,我们遇到了案子无法继续了,所以苏大哥让我俩来找你亲自出马,您看……是不是!”
我一看这老头的确是个人物,便将语气放的很柔,自古以来拥有大能之人绝对是其貌不扬,不是白居易有首诗说么“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看来真的是能人奇多,只不过在与我们插肩而过的时候,谁都不会知道他的身份。
我正在心里暗自夸他的时候,这老头竟然朝我伸出了干枯的手,说道:“我算的准先把钱给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再说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既然事前许诺,那给他钱也是应该,之后我们把具体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老头点了点头,跟着我们回到了苏天河的家。
现在他让我们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是老头用他的卜卦能力,给我们这个案子算了个常人无法算出的卦,得出的结论是:
“市区东三十里,寻找答案”
按卦象显示,我们当晚就开车去了市区东边三十里处,发现这边是一排的厂房,而在这厂房后边竟然还有座庙,看庙的新旧程度来判断,最起码得有个二三十年了,只是这里不是山,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座庙盖在这里呢?
而且苏天河说,他在大安市生活了快二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座这样的庙,那这庙是哪来的?而算卦的老头让我们来这里寻找答案,是什么样的答案?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脚步朝着破庙而去。
庙门破旧,大敞四开,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请君入瓮”一般,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要不要做一切前期的准备工作,如果真的是个陷阱,我们需要如何的化险为夷,而苏天河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看了眼破庙的庙门,最后决定,先去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毕竟算卦老头说答案在这里,那么一定不会像我们想象中的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