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一百天,无论是筋伤还是骨断都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治疗和休养才能恢复功能,而我这种全身骨骼粉碎性的严重状态,不伤残也得调养个一年两载,可我却在住院的十天后,在这所医院骨科部门所有主治医生和医护人员的震惊中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
按他们的话来讲,本来看着已经残废甚至快死了的人,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健康,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奇迹、超人,甚至还传言要拿我的血液去做化验,看看是不是里面含有哪种医学界还未知晓的某个新型快速再生细胞等待开发,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医学奇迹呢?
我对此事也是嗤之以鼻,这样就让他们乱了阵脚,如果某一日我的判官身份曝光,那岂不是会把我当成怪物丢去研究了?心中虽这样想,但我表面上还是报以礼貌的微笑,对围在门口的医生和护士解释道:
“本人骨骼与常人不同,身体素质也极为良好,所以恢复的快一些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我说是一回事,他们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最后无奈之下,先以善生眼神威逼,逼退了大部分好奇心重的人,后以我装作谁碰就骨痛的讹人姿态又逼退了另一部分,这样才能顺利的走出医院大门,回家继续赚钱。
善生提着我少数的衣物跟着我回到了家,钟秋霞依旧不在家里,这次住院我怕她担心所以便给她打电话说了个谎,说我去外地办事需要几天回来,这一年期间因为开店的原因也经常外出几日,所以我的谎话并没有引起钟秋霞的怀疑,这一点她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因善生的追随家里多了一口人,所以我和他回到家后又马不停蹄的跑了趟家具市场买了一张上下连接的床铺替换了我那张睡了二十年的双人床。
忙完了这一切已经傍晚了,我又给胖子打了个电话想询问下他那边的修炼进行的怎么样了,在这期间我也给他打过几次,可都提示的是无应答,当然今天也不例外,我无奈的放下电话去厨房开始做饭,大概十分钟后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显然是钟秋霞回来了。
由于最近第一人民医院的清洁人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一连有好几个人辞职,所以仅剩下十六人也只能黑白颠倒的轮流加班,今天她正好是白班,自然回家的时间就比较早。
刚进家门,钟秋霞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捅咕电视机的善生,上下反复扫视了几次后,眼神中有瞬间的疑惑不解和莫名的激动,虽然一瞬即逝但也被拿着炒菜勺从厨房出来的我捕捉到了。
我并无在意的跟钟秋霞说:“妈,你回来了!我做饭呢,快可以吃了”说完,我又指了指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善生,介绍说:“哦!对了,这个是善生,我的合作伙伴,以后在咱家住了哦!”
“好啊!你这朋友不错啊!一看就是个讲义气的人”钟秋霞笑呵呵的走到沙发前,善生见状赶忙给她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有些拘谨的说:“阿姨您好!以后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快坐,以后呀这就是你的家,我和阳阳就是你的家人,安心在这住,不用拘束啊!”说完,钟秋霞拉着善生的手又坐回了沙发上唠起了家常,我一看没我什么事了,便一头钻进厨房里。
吃饭的时候,钟秋霞一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常态,给善生一个劲的夹菜,还说他身上的衣服明显不是自己的,让我明天带他去买几套衣服,这样的钟秋霞真的是让我跌破了眼镜,莫名的有种疑惑在心中开枝散叶。
吃完了饭,善生很礼貌的在厨房刷碗,而我和钟秋霞坐在沙发上边闲聊边看电视,在这期间她不断的回头向厨房里忙乎的善生看去,而且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好几回我都怕她被硬噎回的话给憋坏了,终于在她又一次的犹豫着张嘴再无奈的低头后,我忍不住了。
我拽了拽她的衣角,努努嘴用眼神示意她去我的房间,她看见我的表情如负释重般,再次瞄了眼善生就起身走进我的房间,我也紧随其后。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一进屋还没等她开口,我便先问了出来。
她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看她那个样子,就像是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还硬要品出点味道的难受劲,真是急的慌,估计她再憋会儿,我就该上房挠墙揭瓦了。
我这人是个急性子,就是遇不了这样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人,可她毕竟她是我妈,她不说,我也不能把她牙撬开硬逼她说吧!所以,我也只能无奈的坐在新买的床上拖着腮帮子继续等…
“你这个朋友的身份可不一般啊!你是从哪认识他的?”
这句话下意识的让我认为她的意思就是对善生妖魅身份的肯定,这个想法令我很是意外,她不是没有继承钟家术法么?那怎么会有此疑问呢?
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家里一直只有我们俩住,她觉得冷清是避免不了的,现在多了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善生自然热闹了些,对他关切也不失为一个长辈的风范,可前后这么仔细一琢磨,就会觉得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先不说她对于一个陌生人如此的热情不像她的一贯作风,就单单她的话中就有很多的破绽,一般情况下父母在第一次遇到自家孩子的朋友先是一顿盘问家庭情况和自身情况是必不可少的,虽说钟秋霞可能不会那么介意对方的出身,也不是个八婆的性子,但她为什么要话中有话的跟善生说以后这里是他的家,我们是他的家人让他安心住下,还让我带他去买衣服,这一切都不合乎情理啊!
还有刚进门时她看善生的眼神,明显是震惊和激动,本来我觉得可能是跟她钟家血脉有关,虽没继承钟家术法神通可毕竟也是耳濡目染,对妖魔精怪之气也必然会有所感应,可,我的这个想法却大错特错,事实是哪怕她身体中流淌着与常人不同的血液,可既然没有继承钟家的神通那就跟常人无异,既然跟常人无异那她又是如何一眼就看出善生的与众不同?
难道她并不是表面那样是个没有术法神通的人?但开启钟家血脉乃是光宗耀祖无上荣誉的事,她为何要隐瞒?还是这里面另有秘密是我不能知晓的?
在钟秋霞问出这句话之后,我的大脑飞快的运转,想不透究竟是为什么要隐瞒她术士身份,但也认为这一切必然有她的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只是跟她简单扼要的述说了善生身份的来龙去脉,她听后点了点头告诉我说:
“阳阳,善生是个不可多得的隗宝,一定要善待他如兄弟手足”
对此我并无异议,也就爽快的点头称是,至于钟秋霞的身份是否如我所想的那样另有秘密,也只能待日后慢慢的推敲了,我相信早晚会了解真相的。
第二天我按照钟秋霞的嘱咐给善生买了几套适合他的衣服后,便带他去店里准备开门营业。
可谁知道我这边店门刚刚打开不到五分钟,就有两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没走两步那个年龄大的妇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叫道:
“大师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家都乱套了你快去看看吧!你再不去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没了”
年轻点的女子一见她这样,也是直接膝盖一软朝我跪坐了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大师,我丈夫他又回来闹了,而且还把我婆婆给打了,求你给去看看吧!”
这一老一少不是别人,正是新婚就死了丈夫的林萱萱和她那个毒舌妇婆婆,只是这次毒舌妇婆婆成了坐地耍泼的无赖婆婆,只见这俩人一个哭天抢地的拍着大腿,一个我见犹怜的摸着眼泪,两个成鲜明对比的一老一少妇把我搞得满头的乌鸦乱飞,站在旁边的善生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似乎是想问:“这俩人谁啊?”
我一见状先是不慌不忙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水,随后给善生使了个“不用担心”的眼神,左腿搭在右腿上,两郎腿一翘,慢声拉语的说:
“林萱萱,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前几天你婆婆亲口说的让我滚,这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可是覆水难收啊!……”
“额……这个……!大师……那个……”
林萱萱“这个”“那个”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如何跟我解释,最后无奈的看了眼旁边咧着大嘴正哭着来劲的中年妇女一眼,眼神一暗,低头继续说:
“前几天是我惹了婆婆生气,不料却把火气引到大师您的头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们这无知妇孺一般见识了”
本来被她这么一说,我气还真消了点,正想着还是“美女”会说话,既然如此就跑一趟也没什么难事的时候,她旁边的婆婆却不乐意听了,眼睛一瞪上去就掐了林萱萱的胳膊一下,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没有心理准备的林萱萱大叫一声,这一叫唤又把中年妇女吓了一跳,恼怒的坐在地上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林萱萱的脑瓜厉声骂道:
“谁是无知妇孺?谁是无知妇孺?要不是你死皮赖脸的非要嫁过来我儿子会死么?我儿子不死他能来闹腾我么?能打我么?你不惹我生气我怎么会对大师无理?全是你这个扫把星的错,你还骂我是无知妇孺,你给我滚,我们陈家没你这样的儿媳妇,滚……,滚……滚……!”
中年妇女一连骂出好几个“滚”字,似乎是越骂越来气,越来气就越想骂,再加上林萱萱的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小媳妇样子更是助长了她的威风,最后骂着骂着竟然还站了起来,用那半高不高的尖头皮鞋狠狠的踹向林萱萱的身上,林萱萱一边哭着求饶,一边躲着高跟鞋的攻击,一场婆媳大战正拉开帷幕。
当然按照林萱萱的柔弱性子,再加上可能内心中也对丈夫的死也抱着一点内疚和自责,所以只有中年妇女一人动手,而她只能求饶并且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