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里,桃九嫣的眼睛闭了闭,微笑着似有些自欺欺人道:“幸好这只是个梦呀!”
洛迦的呼吸窒了窒,不忍打破桃九嫣的幻想,却又不能让她自欺欺人下去,“嫣儿,你,你没做梦,傅夕月她真的是去了。”
桃九嫣的眼睫毛颤了颤,但紧闭的眼却没睁开,久久地才道:“......原来不是梦啊。”
“嫣儿,你......”
“洛迦,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下。”洛迦的话还没完,桃九嫣便打断了他。
“那,那好吧。”洛迦黯然地道。他慢腾腾地走到门边,正要走出门外时又再次看了一下桃九嫣,见她依然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只能叹息地将门关上。
走出门的洛迦哪儿都没去,就只在门口处守着。忽而他想起嫣儿昏迷三天都没进食,便稍稍离开会去厨房帮桃九嫣准备清淡的吃食。
准备这些东西很快,不过用了半炷香的时间。重回桃九嫣房间门前的洛迦想到嫣儿要一个人静静,就没立马推门进去,而是端着吃食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等待手上的粥微微有些凉时,洛迦觉得应该要进去。他一只手端着吃食,另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门,“嫣儿,我可以进来吗?”
门里迟迟没有应答,洛迦再敲了一次。
待还没有人应答时,洛迦微微感觉有些不妙了,一下撞开门而入。
床铺上的被子凌乱地掀在一边,床上的人却不见了。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洛橙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呼:“大哥,九嫣姐姐的红缨枪突然不见了。”
“不好!”洛迦脸色大变,似猜出了桃九嫣的意图与去向,“快去找到嫣儿,她一定是要去找大皇子报仇!”
洛橙的脸色也跟着一变,九嫣姐姐还受着伤,就这样单枪独马去找大皇子无疑是去送死,“大哥,你先快去追九嫣姐姐,我现在就去通知其他人,一定要拦下九嫣姐姐。”
话一刚完,洛橙≯≯≯≯,m.↘.c£om
嫣儿离开的时间不多,应该没走多远,但愿还来得及。
洛迦快马加鞭,在一路飞奔的同时,还仔细地留意的四周,终于在快进城的时候,拦下了桃九嫣。
“嫣儿,你冷静下,你就这样去只会让自己白白送命。”拦下桃九嫣后,洛迦不顾她的又踢又打,紧紧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夕月她是被大皇子害死的,就算死我也要他偿命。”
“那好啊,你去呀,你这样送上门去大皇子还求之不得。然后等你死后,我又再次去找大皇子偿命,大皇子一定很乐意将我们一网打尽,再没有人可以阻碍他登上皇位了。”洛迦第一对桃九嫣发了那么大的怒火。
感觉道怀里的人微微冷静了些许,洛迦地声音再次慢慢放柔:“嫣儿,我知道傅夕月的离去让你很伤心。可你若这么莽撞,一定会辜负傅夕月她为你所做的一切,她好不容易救你出来,你再回去不就是让傅夕月她白白牺牲吗?我相信傅夕月若还在,她也不希望看到嫣儿这样。”
是呀,自己不能让夕月白白牺牲。桃九嫣彻底冷静了下来,手中的红缨枪一送,她在洛迦的怀中大哭不止。
“乖,我们先回去。”洛迦安慰着,轻轻拍着桃九嫣的肩膀,“我们回去后再慢慢想办法,一定让大皇子付出沉痛的代价来祭傅夕月的在天之灵。”
“恩,我们回去。”桃九嫣格外听话地应道。
洛迦见桃九嫣跑出来时穿着单薄,便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桃九嫣没拒绝,温顺地与洛迦共骑在一匹马上,而她的坐骑“一雪”被洛迦牵着慢慢地带着走。
桃九嫣留恋般靠在洛迦的怀里,清爽的男子气息让她十分地安心,夕月的离去告诉了她要珍惜眼前之人。她相信洛迦刚才愤怒的话语,她若死在了大皇子的手里,眼前的这个男子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大皇子报仇。
夕月的离去已经足够了,她不想再有爱她的人离她而去。桃九嫣往洛迦的怀里靠了靠,轻轻地闭目养神。
夕月,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当洛湛洛橙一行人找到桃九嫣和洛迦时,看到的正是桃九嫣靠在洛迦怀里睡熟地温馨画面。靠近时,洛迦悄悄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以免打扰到睡熟的桃九嫣。
看着桃九嫣睡梦中都在紧蹙着秀眉,洛湛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蛋。大皇子,既然你害了九嫣最好的姐妹让九嫣如此难受,我也让你不好受。
......
大皇子这几日确实不好受,不知为何,都城内的粮价布价一夜之间提升了许多,似乎有谁在无形中操控着都城里的经济命脉。
随着粮价布价的疯涨,百姓有许多买不起粮食。慢慢地,市井中逐渐有流言传出,这完全是因为大皇子的无才无德才会造成出这样的局面,二皇子才是顺天应道地明君。
再加上有“神将天兵”之称的季城军在城外驻守,号称谨遵陛下口谕拥护二皇子。越来越多的百姓相信,大皇子无才无德,二皇子才是顺天应道的明君。
为了遏制市井中的谣言,大皇子监国的朝廷不得不开仓放粮,救济买不起粮食的百姓。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开仓放粮虽能抵挡过一时的危机,但更大的隐患慢慢显露。随着开仓放粮,朝廷里用来储存的粮食越来越少,军粮军资等慢慢供应不上,守护皇城的兵将守卫逐渐面临断粮的危机。
现在的朝阳皇都不管外表看似多么的强大,实则内里一捅就破,唯恐北蛮国会突然传来战事。
大皇子在朝廷上不知发了多少次火,御书房里摔破多少东西都无济于补。那些朝中大臣除了会“臣不知”“臣该死”外,什么作用都没有,真是白养他们那么多年,尽是一堆草包。
大皇子身边不是没有左臂右膀、得力能将,只是林开诚的林家势力随着意洲城被桃九嫣的占领不过是纸老虎一只,而柏于南自从目睹傅夕月中箭后就一直不知所踪。现在的桃涵润唯一寄托就是雁城,希望雁城的城主宁王看在自己作为侄子的面上能借兵借粮,抵挡此刻的危机。
不过这有可能吗?雁城早与季城军达成联盟,无需雁城做什么,只需要像以往旁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大皇子听完派往雁城求助的使臣回复后,他不可置信地跌坐在了龙椅上,雁城不肯出手相助,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桃涵润细细摸着龙椅上雕刻着栩栩如生地金龙,原以为过不了多久这龙椅就会是自己的了,没想到只不过是在为二弟的消失替他保管一段时间而已。现在二弟回来了,这一切又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呵呵,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所有人都偏心于二弟,父皇是,桃九嫣是,如今就连雁城不肯出兵也是偏帮于二弟。
桃璟墨,你真是好运呀!
......
桃九嫣没想到再见柏于南,会是这个模样。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硬闯季城军,疯癫邋遢的男子竟会是当初那个春风得意、风流倜傥的兵部尚书郎。
他的头发不知有多少天没洗,披散地结成一缕缕,胡渣满面看不出原来俊俏的模样,整身的打扮犹如一个乞丐。
季城军哪是一个闯就能闯的地方,更何况柏于南本就是敌人不是朋友。等他见到桃九嫣之时,他的腿几乎被打折不能走路。不过,当他看见桃九嫣终于走出来之时,双眼迅速绽放光彩,硬是拖着似乎被打折的双腿向桃九嫣艰难地爬过来。
“桃九嫣,傅夕月在哪?我要见她!”柏于南拉着桃九嫣的裙角,充满希冀道。
桃九嫣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于另娶娇妻负了夕月的人,她不屑于理会。
“九嫣郡主,我知道是我以前不对,我想您磕头道歉,求求你告诉我,夕月他在哪?”柏于南作为一个朝中最年轻的尚书郎,平日里该是多么的傲气。可是现在的他丢弃了所有的尊严,跪爬着拉着桃九嫣的裙角苦苦哀求着。
桃九嫣抬头望向天空,忍住前几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傅夕月在对自己微笑。
夕月,你看,柏于南终究还是爱你的,你一生的爱恋与痴情没有白负。
桃九嫣蹲下身,心翼翼地从脖颈处掏出了从不离身的一个瓷瓶,“夕月,她在这。”
柏于南愣了愣,忽而一把夺过桃九嫣手中的瓷瓶,珍惜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夕月,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你了,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
“夕月,这次我听你的,我什么都不管了。你想去哪,我便带你去哪,可好?”他心翼翼地将瓷瓶放在胸口的位置,努力撑起受伤的腿似乎想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