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洲城刚刚结束一场战斗,桃九嫣成功拿下了意洲城。如今站在城墙下,还能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桃九嫣不喜的蹙了蹙眉。
城墙下尚有未及处理的尸体,有士兵或来回搬运尸体,或冲刷城墙和城门血迹,卷高驰指挥若定地收拾战后的残局。
见桃九嫣下了马车走了过来,卷高驰眼中一亮,急急走了过来,抱拳恭一礼:“九嫣郡主。”
桃九嫣头,算是回应了卷高驰。
可当她看见倒在城墙下还标有朝阳国标志的普通士兵时,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她不敢再触及那些倒在血泊的士兵,偏过头对卷高驰道:“战后处理的怎么样。”
“意洲城一战,我们捕获了三千人战俘,有两千人是自愿投降,有一千人是被迫投降的。末将想请示九嫣郡主,该如何处理这些战俘。”
权贵之争,收到伤害的永远是无辜的人,就比如这些普通的士兵便是牺牲品。桃九嫣垂下眼眸,半响道:“问问这些战俘,愿意自此真心跟着季城军的,季城军也绝不会亏待他们,每个月的饷银不会变;若不愿意的,每人发放十两银子,放他们回去吧。”对于同是朝阳国的普通兵士,桃九嫣做不到冷血,无法赶尽杀绝。
“那这些士兵的尸体呢?”
“......好好安葬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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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意洲城已有几日了,该安排的该收拾的,桃九嫣都一一安排好了。季城军一向是纪律严明的军队,不会在攻下城后做困扰平民百姓的事,桃九嫣也特别交代了他们万万不可打扰到普通百姓家。
可是最近在季城军里出现了瘟疫的现象。
一个军队里最怕的就是瘟疫,瘟疫一来不仅就大大减弱了军队的实力,若得不到很好的制止,就会瘟疫蔓延造成更大的…≈…≈…≈…≈,m.≦.c□om
不过这次瘟疫来的很奇怪,仿佛只针对季城军而来,普通的平民百姓收到的伤害倒是了好一些。
“查清瘟疫的来源了吗?”
桃九嫣一直觉得这次来的瘟疫很奇特,她有一种错觉告诉自己这不是一场瘟疫,而是针对季城军的一次巨大阴谋。不过,若这不是一场瘟疫,那为什么许多士兵身上的现象就是瘟疫的现象呢?
“还没。”杜军师有些沉重的道,“不过军医有检查过,这些症状与民间的鼠疫有些相似。”
“鼠疫?”
“是的。得鼠疫者起病时,会有高热及全身毒血症症状,很快出现咳嗽、呼吸短促、胸痛、发生甘、咳痰,初为少量黏液痰,继之为泡沫状或鲜红色血痰。老臣有亲自去探看了,这些病状都与大多士兵发生的症状相似,若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鼠疫了。”其实杜军师也和桃九嫣有同样的预感,认为这不仅仅是鼠疫而已,于是就亲自去接触那些受感染的士兵探看了一番,可结果发现感染士兵发病时的症状跟军医所的相差无二,也就压下疑惑的心思了。
可杜军师的话语并完全放下桃九嫣心中的疑惑,季城军一向都是极为注意军中各个方面的,怎么还会有鼠疫的传染。不过杜军师一向谨慎仔细,他亲自查看了发病的症状与鼠疫无异,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如果是鼠疫,军医可有什么诊治之法?”桃九嫣问道。
“若只是鼠疫的话,军医还是有办法的。他以前有接触过规模发生鼠疫的状况,只要有足够的药材给他,应该就会有办法压制这些。”
“那就好,”桃九嫣道,但她的担心依然没放下,她再次叮嘱了一遍,“虽暂时认为是鼠疫,但是调查还要继续下去,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就那样简单。”
自桃九嫣与杜军师暂时把这次的瘟疫确定为鼠疫后,就吩咐下去许多应对方法,而季城军也暂时停留在了意洲城。为了不把瘟疫带给意洲城的平民百姓,桃九嫣决定让军队迁出意洲城,在城外的无人空地扎营。
这段时间,那些没得病的士兵熬药的熬药,照顾的照顾,每个人都尽可能尽自己所能,一起度过这次的难关。
可就算如此,得了鼠疫的兵士不仅没得到遏制,反而愈加向恶性的方向发展,每日都连续会有士兵的生命逝去。
一时间,乌云笼罩了整个季城军。
洛迦此时陪在一位名叫“牛”的少年兵身边。这位少年兵是洛迦还是火头兵时第一个朋友,那个虎头虎脑因崇拜桃九嫣而加入季城军的少年。
“洛迦,我是不是快死了。”牛问着身旁的洛迦。
“......不,你不会死的。”洛迦看着虚弱地不成样子的牛,难以记得少年当初那个健康充满充满活力的样子。可为了不让他消沉下去,洛迦有些硬是尽自己所能,想挤出些安慰的话语鼓励他努力活下去。
已经有太多的士兵因这鼠疫而失去了自己生命。
“洛迦,你太不会安慰我了。”牛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应该,‘牛’你这么厉害,区区鼠疫一定是你的手下败将。’”
“牛,你这么厉害,区区鼠疫一定是你的手下败将。”洛迦很老实的复述了一遍牛刚才的话。
这让牛有些哭笑不得,“洛迦,我真想知道当初你是怎样追到九嫣郡主的。”
“牛,你后悔吗?如果不来季城军,你现在也不会面对这些了,你后悔当初加入季城军的决定吗?”洛迦忽而盯着牛认真地问道。
“洛迦,我不后悔,九嫣郡主一直以来都是我心目中的‘仙子’,能和‘仙子’在同一个战场上并肩作战我很开心。而且,在季城军里我认识了很多兄弟,那种一起作战的热血澎湃的感觉是我在乡下时感觉不到的。”着着,牛的眼眶变得有些微红,“其实,我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这鼠疫中。”
这句话仿佛打破了少年所有故作的无所谓,他扑在洛迦的怀里大哭,“洛迦,我不想死,其实我一也不想就这样死的,要死我只想死在战场上......”
“不会死的,牛不会死的。”洛迦拍着少年的肩膀,不断重复地安慰这一句。
“洛迦,我现在很累,我想睡一下。”牛道。
洛迦顿了顿,继而轻拍着他安慰道,“牛想睡就睡,记得醒来就好。”
......
正在安慰牛的洛迦没有发现正站在门外的桃九嫣,他与牛的每一句对话都听在了桃九嫣的耳朵里。
犹如悄无声来一般,桃九嫣在听完他们对话后又悄无声地离开了。
她低垂着头,一路沉默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桃九嫣再也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
像个迷惘的孩子找不到家的方向,桃九嫣蜷缩着身子窝在一个角落里,这几天的压抑令她几近崩溃。
“父王,我该怎么办?父王,我该怎么办......”桃九嫣面对这次的鼠疫,几乎想尽所能想到的办法,做了所有自己可以做的事,可完全无济于补,鼠疫不仅没得到改善,反而向更加恶劣的方向迸发了。
每天看着有那么多的士兵因鼠疫而失去生命,桃九嫣比谁都更自责也更痛苦,因为这些士兵在用性命在追随着自己。
今日牛的那番话久久围绕在桃九嫣的心头,尤其是‘我不想死,其实我一也不想就这样死的,要死我只想死在战场上’的那句彻底压垮桃九嫣最后一条理智。
她不知道军中是否与有很多人都像牛一样,抱着遗憾与不甘心永远地离去。
没有光线的房间里,桃九嫣在痛哭过后,美眸里是迷惘而空洞的,就像一个失去魂魄的娃娃。
父王,现在的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您在里,会教我如何面对这次的鼠疫呢?
......
当白旭老人和洛橙赶到季城时,被告知九嫣郡主早已不再了季城,季城军在半个月前就已出发了。
来不及在季城喘口气,白旭老人紧接着带洛橙想意洲城出发。他怕晚了,事情会发展的越来越糟糕。
洛橙还不明白白旭老人为什么为何如此匆忙,他问道:“师父,我们不是来到了季城吗?为什么又要马上赶往意洲城。”
“因为九嫣郡主在意洲城碰到了麻烦,现在的她急需要我们。”
九嫣郡主?洛橙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不禁漏拍了几下,九嫣郡主可是自己所日夜思念的九嫣姐姐?
“师父,九嫣郡主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想到有可能就是九嫣姐姐,洛橙无比关心地问道。
“这是她生命的一大劫难,若有贵人相助便可化解。”
“贵人?师父,是你吗?”
白旭老人却摇了摇头,依然意味深长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