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殊接过茶水，心里也是一阵发虚，这种感觉奇怪得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对着他清透的眸光，沉清殊找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短则三五年，长……”

十来年三个字卡了许久，沉清殊始终无法顶着他的目光说出口。

气氛忽然就有些尴尬。

沉清殊捧着茶水，一脸谄谄，“其实你也该好好花时间闭一次关了，等你出关，我可能也差不多回来了。”

对于修士来说，闭关花个十几二十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人这一生有几个十几二十年？

话说回来，上次沉清殊与艾薇儿死战，费尽千辛万苦才死里逃生，虽然过程煎熬，两人的第一次也有些草率，可得到的好处是母庸置疑的。

该晋级的晋级，纯阴之体的隐患也消除了，如果不是这样，沉清殊抛下宋霁寒回宗门，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宋霁寒低垂着眉眼，如鸦羽般的睫毛遮去眸底的神情，让人无处窥探他的想法。

“你都这么说了，那便只能这样了。”

他笑了笑，一派轻松，手却悄然捏紧了杯子。

不同于沉清殊，他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她一次闭关就有可能花费十年，十年后才能见面，真的太久了。

空气变得安静，一片静悄悄的，偌大的大厅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院外的大槐树还在往下掉着叶子，沉清殊记得刚住进来的时候，院外一片郁郁葱葱。

转眼一年便过去了，满打满算，沉清殊下山从宁城到京城，认识宋霁寒，都还没满一年，却比她从前十年的经历还要丰富。

想来也很尴尬，认识不到一年，一分开就是三五年起步。

宋霁寒喉咙有些发紧，低头喝了口茶，不经意地问了句，“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就不能过了年再走吗？”他加了句。

沉清殊摇头，“突破的时机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到了我现在的境界，一旦错过，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抿唇，默然颔了颔首，随之低下头，不再开口。

沉清殊觑了他一眼，察觉他低落的情绪，“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到时候记得联系重华，尽量让她回京城一起过年。”

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地求学，无亲无故，也不知道身上的钱够不够用，吃不吃得饱，会不会遇上渣男。

经历了周槐絮的套路之后，沉清殊越发觉得与姜重华的情谊可贵。

宋霁寒听到这些只感觉心塞，除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沉清殊像是察觉他的情绪，特意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此话一出，宋霁寒低落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点缓解。

然而下一秒，滤镜就碎了一地。

“切记一点，绝对不能给我戴绿帽子。”沉清殊咬牙，“几年时间，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宋霁寒：“……”

“否则要是让我发现你和别的妖艳贱货纠缠不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这一点，沉清殊很是严肃，抬着下巴，“我会让裴姐姐盯着你的。”

裴姮就是在这种时候发光发热。

实在跟不上沉清殊的脑回路，宋霁寒无力反驳，“这点信心，你还是可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