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是一局很大的棋
这晚仍然风平浪静,惜缘宫一片安然,景惜言却躺在床上无法入眠,这一次,她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窗外树影摇曳,月华如水,倾下一片银白。
昏暗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惬意而闲适。
“娘娘睡不着么?”诗雨坐在床前,轻声地问道。
“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要是放心不下就让傲寒过来。她是习武之人,身子比你强健,不怕这夜里的寒气!”景惜言其实一直不惯有人守夜,无奈诗雨总是很坚持,这也是宫中规矩,不能轻易坏了。
诗雨却不动,只是眼泪哗哗地掉,小声地啜泣起来。
“你哭什么?”景惜言郁闷,这小孩怎么突然就哭了?
“娘娘是不是不要诗雨了?诗雨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只要娘娘觉得错了,诗雨一定会改的……”小姑娘抬着泪眼,一脸期待与害怕混合的表情看着景惜言。
“我没有不要你,你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不舍得你这样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而且,会加速衰老,你这么漂亮,老了以后会找不到婆家的。”景惜言安慰她道。
“我不怕。我只要守在娘娘身边。”诗雨还在抽泣,景惜言很无奈。
“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生气了啊?这样可就真的可能不要你了哦!”一脸坏笑地看着还在哭的孩子,景惜言觉得自己很恶趣味。这么好的孩子,她怎么就忍心欺负呢!
“好好,我走,娘娘不要生气。”说着,这才念念不舍地走了。
景惜言郁闷,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吗?小丫头这么忠心!
诗雨走后,傲寒翻窗而入,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了,将蜡烛点亮了些,这才感叹道:“人小孩子对你很忠心的,你怎能这样吓唬她啊!”
“我不让她走,你打算在外面呆多久啊?”景惜言笑着披衣下床,缓缓走到桌边,白衣墨发,身姿卓越,一颦一笑,风情尽显。
“感情您还是心疼我?”傲寒斜眼看着景惜言道:“不是说我习武之人,皮糙肉厚,耐冻嘛?”
“你本来就耐冻抗打。”景惜言撇她一眼,自己坐下喝茶,不过这大晚上喝茶,是想通宵么?
“是是是,我耐冻抗打,你那小丫头是金枝玉叶!”傲寒无奈,景惜言对其他人都温柔体贴,对她倒是很直接。她应该庆幸她对她的特殊么?
“别贫了,说吧,莫离怎么说?”景惜言伸手揉了一下傲寒的头问道。
“萧国确实有提过和议,让你和亲。我想就是那个萧云轩搞的鬼。”傲寒道。
“那他明知我已是锦夏贵妃,为什么还要这样提?难道真的萧国无美人?不可能,这悠悠天下,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景惜言轻轻地晃着手中的杯子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前线确实吃紧了,萧国兵强马壮,又有萧云轩那样的军事家,慕王那里叫苦连天呢!”傲寒继续道。
“你是不是觉得夏慕秋斗不过萧云轩?”景惜言喝了口茶问道。
“这是一局很大的棋局,慕王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而已。”傲寒淡淡地道。
“哈哈!傲寒,你真聪明!”
笑声不绝于耳,却毫无欢愉。
有的是对众生的悲悯!
前方在对峙,但明显锦夏朝没有胜算。
边境相安无事多年,士兵都没见过血,即使操练有方,也是太子兵。
夏慕秋是不错的将领,他一直坚守在阵地上,即使面对越来越危急的形势。
边境的奏折堆满案头,夏晨烨却很沉静。锦夏需要战争,他是最高的统治者,他和他的子民一样不喜欢战争,但是,战争有时也可以使人进步。
他的士兵需要历练,他们需要见见血的颜色,他们需要踏着敌人的或是自己的尸体走下去。这样才能练就铁一样的军队,才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的血勇。
锦夏是一个温和的民族,他们喜欢用礼去约束人,喜欢用理去征服别人。可是,国与国之间,有的只是利益之争,是利益的冲撞……
景惜言坐在深宫里分析形势,既然被抓住的不是萧云轩,那么是何人?这个人的危险系数是?
萧云轩潜入锦夏,留下一队人和一个假冒的萧云轩又是为何?萧云轩明明知道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为什么还要这样扬长而去?
萧云轩是萧国最杰出的军事家,军事家?战事?入侵?
萧云轩比他表现出来的更深不可测,外界的传闻只是掩盖事实的真相而已。
是啊,每个人表现给这个世界的都不是真实的自己,夏晨烨每天和自己演的戏,而自己每天演的戏,又是为何?
自己从一个超越这里几千年的地方来到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寻一场纠缠千年的爱恋?
不,太荒谬了,即使她的重生本身就是一件很玄的事。
那她该做什么?用自己的知识去改变这个世界?人力有时而穷,一个现代的妇产科大夫在这里,能做什么?将产科发展下去?但是自己掌握的技术是在多少前人的基础上发明的,在这里没有仪器,没有适宜的环境,如何发展?
作为一个有事业的现代都市女人,景惜言不允许自己这样做米虫,被人养在深宫。
正当景惜言为这无聊思绪感到可笑,外面就有小丫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口里大喊:
“娘娘,不好了,庄妃难产,徐太医请您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