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满载着人的快艇,漂进湖心薄冥的雾气。看得就有些模糊了。楚中天蹲在树上,拿起望远镜,密切观察着那艘快艇。
他的含着一根吸管。吸管那头连着一个不锈钢罐子。他在那个不锈钢罐子里装了些威士忌。
时不时的他会吸上那么一口。威士忌沉进胃里时,从里到外,散发出一股热流。不停往毛孔中渗透的湿冷的风给驱散。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又活来似的。
大团大团的乌云飘在空中。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大雨将至前的低气压。这让楚中天心情十分沉闷。无由得,他心里升起一团燥火。
凯特内心升起一种不安。像是有什么人,在暗处窥伺。她探了探身子,环顾四周。目光在湖岸上那几棵老树上特意多留意了一会儿。当凯特的目光投向这边时,楚中天赶忙放下望远镜。被发现了?楚中天皱皱眉头。仓管推开仓库厚重的大门,那声音,在静寂的环境中,传出好远。楚中天又一次拿起望远镜。那个仓管的脸出现在十字线里。楚中天看到了他鬼祟的表情。
快艇靠到那个仓库前面设立的码头上。原来在这里,楚中天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更强烈了。凯特忐忑的表情,被帮派的老鸟看到了。那个男人扔掉一直含在嘴里的牙签。提着乌兹冲锋枪走过来。
他比凯特高一个头。膀大腰圆,虎背熊腰。他局高临下的望着凯特。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凯特早就沉浸进她这个角色里。想都不想,笔直的站着。肩膀瑟缩发抖。看上去像是一只受惊的鹌鹑。
楚中天并起双指,吐掉口里的吸管,默念着咒语,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簇簇金色的火花顺着他指尖划过的痕迹流动,一直在湖面上逡巡的帮派成员立即注意那里。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网将楚中天藏身的那棵大树覆盖起来。瞪视凯特的那个大汉,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端起乌兹冲锋枪,一边招呼着船上这帮菜鸟进仓库躲避,一边跳上快艇。朝着火力最密集的地方赶去。
楚中天召出“百劫”。扣动扳机。一道惊雷炸进湖面。伴随着一记强光过后。整个湖面遍布着似电鳗一样雷霆。湖面上倒扣这一艘艘快艇。而快艇上面的那些帮派人员,像一截截烂木头似的漂在湖面上。时不时的身体还抽搐一下。
包裹在楚中天身上的血凤流火凝成两个飞盘。幽幽的停在楚中天脚下。楚中天双手插兜,踩着飞盘,凌空掠过湖面。落在那个仓库的门前。
仓库的门兀得推开了一半。一个黑人壮汉扛着火箭筒,站在门后。楚中天倏忽出现在那个黑人壮汉面前,死之火裹住手掌,掐住壮汉的脖子。如同烧红的铁,浸在水里。壮汉身上呲呲的冒出白烟。他身上的血肉迅速被烧灼,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挣扎。甚至白骨露出来了还在挣扎着。最后,楚中天松开手,一堆白骨散落在地上。
仓库二层,两边高台上站满了枪手。楚中天走进他们包围圈的同时,他们就抠动了扳机。密集的火力交叉着对着楚中天射击。裹在楚中天身上的火焰,随之攀涨。子弹冲进火海,在火焰的高温下,很快就熔化。
楚中天站在火海中,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那枚火箭弹在楚中天身后爆炸开来。楚中天似一颗顽石般岿然不动。
凯特也在这群枪手中。她内心焦灼万分。铁血玫瑰帮派的老大是个特别狡猾的人。现在乱成一团。凭她对那个老大的了解。现在,那个老大一定跑路的同时,命令手心,将制造车间毁掉。
他这一逃。再追查到他的踪迹,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凯特恨透了这个跳出来打草惊蛇的人。
楚中天在这群枪手中,寻找老大摸样的人。老大没找到。他却发现了一个惊喜。那个他潜伏在树上的时候,对他有所察觉的女人也在那里。楚中天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楚中天抬起手,火海分化成无数支触手。那些触手腾起来,似毒蛇一样注视着这些枪手。楚中天挥挥手,那些枪手的心脏立即被这些触手洞穿。
刹那间,嘈杂混乱的枪响平息了下来。仓库里只能听到血滴到地板上的声音。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怪物啊?这些触手逐渐缩回楚中天体内。只剩下凯特面前的那支触手,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目标。
凯特扔掉了手中的乌兹枪,双手抱在头上。
楚中天脚踩着飞盘,幽幽腾起。凯特看着楚中天离他越来越近,双腿都不由得发软。楚中天落在二层的高台上。火焰敛入体内。楚中天蹲下来,捏住了凯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你们老大呢?”
凯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功亏一篑。但现在,她看到了一丝转机。而现在,她要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面前这个人,信任自己。
“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马上给自己设计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设。这样,对方拿着死亡做威胁的时候,才会觉得她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多年来的卧底经历,将她的演技磨砺的炉火纯青。但是骗不过楚中天。楚中天见识过太多贪生怕死的人。那种深入骨髓的对死亡的恐惧,她模仿得还差点火候呐。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还有,收起你的惺惺作态。坦诚一点,对你我都好。”楚中天打了个响指,血凤流火凝出一支触手,从他后背腾起。蓄势待发。
凯特呼吸一窒。从地上爬起来。她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拆开包装,掏出一支,把烟嘴甩到唇间,“如果我说,我是警察的卧底,你会信吗?”
“你们老大在哪儿?”
楚中天身后的触手似毒蛇一般蜿蜒前行,最后抵在了凯特的胸口上。“我不想听废话。”
“我也不知道。”
凯特话音刚落,那支触手就钻透了她的衣服。她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一种强烈的求生的欲望充斥着她的内心。(未完待续)